“听说”,被油纸盖住一样稀薄的暮色里,女人穿着旗袍,悠悠翘着一只漂亮的腿,垂眸拨弄着长指甲,“先生与顾家那位公子交情匪浅。”
男人军装还未来得及褪,闻言神情顿了一下,才笑着说,“我和顾少没那么熟。唐小姐大概是听了流言。”
唐清莺笑了一下,掀起眼帘看了面前的男人半晌,“杨先生英俊又有能力,我自然是仰慕的。只是有些事,先生还要三思吧,”一边说着,她一边拿起座位上的包,慢慢站起身,无意一般低声道,“顾少,在你后面不远,坐着呢。”
杨霁没有说话,他垂着眼睛,只是绅士地笑着,目送唐小姐离开。
这时候,有人走到了他的后面。
“谈完了?”少年的声音里听不出别的情绪。
杨霁取出一支烟,摸了一会儿,却没有摸出打火机,不由得蹙眉。
顾瑜俯下身,用自己的打火机为杨霁点了烟,杨霁看着那支烟,咬在嘴里,依然沉默着。
“结束了吗?”顾瑜轻声问。
国内的形势依然严峻,杨霁手握重兵,想要拉拢他的人不在少数,顾家原本也是其中之一。直到顾家二公子留学回国,不过几个月,顾家就得到了杨霁的照拂。其中关节,城中早已经传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众人都心照不宣,却也只是茶余饭后谈起,绝不敢在两人面前多嘴。
在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黄昏的光从拉开窗帘的玻璃窗洒进床上,一片泼纸似的昏黄,白衬衫解开了扣子,裤子扔在了地上,军装,西装裤,匆匆扯下来的领带。
少年的皮肤很白,像墙上的新漆,可又有一种柔软的腻,手脚修长,紧紧抱着杨霁,双腿张开着,有些急促地呼吸,像来到岸上的鱼。
就像行兵风格,杨霁一向喜欢直入主题,在性爱上也是如此。他一边亲吻着少年白皙漂亮的脸,花瓣一样殷红又柔软的唇,修长的脖颈,一边慢慢挺胯,膝盖分开少年的大腿内侧,早已经挺立的性器在幽径前轻蹭着试探。
往常到了这时候,少年已经闭上了眼睛,满面chao红咬着唇溢出断断续续的喘息,但是今天他却睁着眼睛,看着杨霁进入他的身体,就像冲破了城门的将军,目光冷静,眉宇间却满是微微的笑意,城破,然后征伐。
如血的夕阳落在杨霁光洁而宽厚的背上,修长的两只手紧紧地抱在背上,杨霁顶撞着他的城门,在性器被热意紧紧挤住的快感之中,却又感到了空茫茫的失落,慢慢抽出性器,又再一次狠狠地顶了进去,少年修长的双手始终抱着他,像是溺水的人抱紧了浮木。他几乎心生怜惜,就着性器插入的姿势,两人下体相连,他低下头,吻在少年漂亮的眼角。那里有些红,像一朵花,淡红色的,突然地开了。
少年弯起了眼角,他抬起头,唇离开少年的皮肤,也笑了起来,然后按着少年的肩骨,进入得更深,性器在紧紧收缩的热意里,空落落的心又慢慢落回了原处,少年的双腿紧紧夹着他的腰,却阻挡不了长枪一次次地攻破了城门,终于闭了眼睛,疲惫地低喘。
在杨霁今天第一次在城的深处,热意的包围里,射了出来。始终闭目低喘着,似乎失去了神思的少年半睁开眼睛,眼里面满是水光,突然声音沙哑地问他,
“结束了吗?”
他吻掉少年眼角流下来的眼泪,性爱之中的声音磁性又温柔,“疼吗?”
如果顾二公子是个美丽的姑娘,人们一定对某些绯闻更加乐道,但他偏偏是个漂亮的青年人。当然,漂亮的人,无论男女,都是招人喜欢的。但更可惜的是,他与杨先生牵扯在一起。
杨先生交友广阔,流连花丛,男男女女都见识过他的手段,再多一桩,也不过是韵事添上一笔。顾公子却不同,他刚刚回国,人们正想见识见识这位留洋回来的漂亮公子哥,女孩儿们也盼着他回来,可是转头,他却爬上了杨先生的床。先前错付了芳心的女孩儿自然羞恼,唾弃他不知上进,也不知羞耻,堂堂的男儿,又不是生活所迫,怎么甘心做个ji子。
杨先生对一个人的兴趣往往保持不过两个星期,可他与顾公子认识也该三个月了,总也该烦了。前些日子,他来了水城,顾二跟着他来,唐家试探着叫了女儿来与杨先生喝茶,杨先生欣然应允。
这似乎是一个预兆。水城的年轻人,想要飞黄腾达的,想庇佑家族的,都只想往那西装下裹着的胸膛里钻,杨先生几天里处理着正事,还能抽出工夫见了许多闲友,却也始终没定下人来。
顾二公子就这样跟着他,却也日渐沉默下来。杨先生也渐渐不爱跟他说话,有一日,他坐在书房里揉着眉心,突然抬起头看着顾二,似乎有些疑惑地笑着问,“你看了文件,怎么现在,没有话说了呢?”
往日里,不算机密的文件,他也不避着顾二,顾二很聪明,常能想到国内现在许多人想不到的关节,与他讨论起来时,眉眼鲜活得更加漂亮起来。从前他很喜欢看顾瑜同他讨论这些,不管说的是什么,说完了正事,又自然而然起了性欲,在黄昏残晖的书房里抱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