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队人马停在了一处开阔的林间空地之处。司徒辜说是二十八亲卫,实则此次随他远赴江东只跟来了玄武、朱雀两队十四人,其余的则是留在京中坐镇都尉畿防,挟制文武百官。
司徒辜手下二十八玄衣卫,分为青朱白玄四大堂,每位堂主手下六人,个个皆是教中最为出类拔萃之众,若要成为二十八玄衣卫,便需斩断前缘,抛却名姓,从此以九野寰宇之星辰为名。
虽教内权柄如今由少主所掌,其手下四大堂主四足鼎立,然其中大多人等都只有一个称号与单字的名讳,玄武堂堂主司徒危,却是少有的拥有少主赐姓之人,自接任堂主一职以来,隐隐有越过其余三位堂主之势。再加之他行事手段狠辣,雷厉风行,这些年深得少主信任,此番擒获停云峰白鹤姿,成功截下楚朝太子又是大功一件。如此年轻,待到少主彻底从教主手中接管圣教,他在教内地位只会一路扶摇直上,是以白虎青龙两位堂主也自觉在他之前敛了锋芒,以至他气焰更胜。
司徒危将那具白皙赤裸的躯体拦腰挎在胁下,下了马来,将人丢在了犹带微润的草地上。
白鹤姿目不能视,听得利刃破空的声响,却只能蜷缩起身子,绑缚的绳索应声寸断。被缠缚已久的手腕处一松,惨白的肌肤下血涌了过去,胀得生疼。
他能听见身旁车马粼粼之声与纷乱的脚步,赤身裸体的羞耻令他不管不顾地撑起身来,手腕以触到地面便是疼得钻心。
还未稳住身体,白鹤姿便被看不见来方向的一脚踹在小腹之上,整个人斜侧着摔回了地上。两根手指钳住了他的下巴,指上的力道像是想要将那尖俏的颔骨捏碎似的。
“白少侠可还记得我,可惜少主欲要亲手擒你,早就吩咐了不许旁人出手相助,不然当时你眼睛还没瞎,见到我的模样也就想得起我了。”
“你是谁”白鹤姿睁开无神的双目,徒劳地摇着头想要避开从下巴上传来的痛苦。此时天已近黑,空地的中央有人生起了火,他看见的只有余光里的明明灭灭而已。
“哈,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当日可是说过,白少侠可要仔细着了,莫要哪天风水轮流转,你落在我的手里,不然可就只能当一条只会撅着屁眼儿,给我cao得满地乱爬的母狗了,还要jian得你只被cao着屁眼儿,bi里也发着大水,被活生生干喷出尿来。”
白鹤姿双眼睁大,瞳仁猛地一缩,却猝不及防被人捏住颊窝与鼻翼,口里被强行塞入了一支羊皮水囊。细长的囊口狠狠一捅,直插入了喉管之中,大股凉水便开始涌入腹腔。
窒息的惊慌中,一张带着邪气的少年脸庞浮现白鹤姿心头。
那是约莫两年前,他独身游历,一人一剑,行至夔州之境,在一名叫鱼复的小镇歇脚。
正是庙会日,却已是到了散集的傍晚时分,小镇颓然一副繁华后的萧条模样,风刮过后吹起蓬飞杂乱的鸡毛。
行路一日,日已西斜,白鹤姿本已是颇为疲累,坐在沿街搭设的棚屋下要了一碗热腾腾的卤面,却突听得斜前方的铺子中传来女子尖叫声响,稍一侧头,便见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从一家医馆中走出,其中一人拽着一名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女。
屋内传出“放开我儿!”的惨嚎,那少女俏丽面庞上满是泪痕,新制的藕粉沙绿衣裙在拉扯中被扯破了一个大豁口,她只得狼狈地一手掩住裸露的圆润肩头,一边拼命挣扎。
然而那大汉对这反抗毫不在意,如拎着一只小鸡般轻松自在,还一脸yIn亵地意图对少女不轨,眼看少女便要被拖挟上门口一架马车。
许多被吸引过来的人,一看那些个肌rou遒结铁塔般的大汉,本有打抱不平看热闹的心思也收了大半,突地却见尘土飞扬的大路上凭空出现了一名俊秀青年,手持长剑,厉声呵斥道:“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劫持少女那人见他衣袍上略染风尘,高挑单薄腰还没自己大腿粗,加之早已横行霸道惯了,想也不想便脱口骂道:“残旭宗办事!识相的话个小白脸有多远滚多远!”
这下方才在附近探头伸脑的人也跑了个Jing光,连街上商户也都提早关门大吉,宽口的乡镇马路上竟是转瞬便只剩下了对峙的双方,白鹤姿却是直接抢身上前。
方才他还因着担心是高利收租等纠纷,贸然插手恐是帮了不占理的那方,“残旭宗”三字出口,却是心下再无顾虑。
几人拔刀迎战,却是完全及不了青年身形的轻盈快捷,如游龙惊鸿般,一射之地的距离,晃眼间白鹤姿便已是攻到了近前。一三角眼的流痞模样的汉子被当胸一记横扫,手中长刀脱手飞出,抓着少女一脸横rou的恶徒身前便没了屏障。白鹤姿腰肢扭转,蹬在路旁商铺的棚柱之上,灵猴一般调了方向,横身在空中腾起,接住了那尚未落到地上的长刀,向那恶徒飞速甩了过去。
那粗莽大汉还未反应过来,肩膀处便是被刀身斜插了进去,而少女身量尚小,头顶不过仅仅只到了大汉的胸口处,是以毫发无伤,只是被血喷了一脸。
但少女在轮番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