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声,她喊着:“阿根,起床咯!nainai给你蒸了鸡蛋羹。”
谁的nainai?榆之远是没有的。
那是——桑根的nainai!
榆之远惊得赶忙睁开眼,外面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窗子洒落在地上,照得屋子亮堂堂的。
桑根的两条腿还夹着榆之远的身子,胯下半硬的东西还顶着他的股缝,估计两人rou贴rou挨着睡了一晚。
榆之远张了张口,他喉咙又干又痛,像被一把烈火燎过。他想了想,还是推了推身旁睡得正香的男人。
男人双眼还紧闭着却Jing准地捉住了榆之远的手,嘴里的话都含含糊糊的:“别闹,让我再眯一会儿。”
榆之远着急地又推了下他的肩,要是他nainai进来了可怎么办。
“她不会进来的。”男人轻声说。
仿佛为了应证桑根的话一样,门外的老人叹了口气:“越大越懒了,行,nainai先去吃了。”
榆之远听着老人的脚步声渐远终于松了口气,他挣开桑根的手就要下床,这才发现自己和梦里一样浑身上下哪哪都疼。榆之远不知道自己昨晚究竟射了几次,想来应该不少,不然他的性器怎么这样疼。
拾起落在地上的衬衫,看到散落的扣子时榆之远才想起来这衣服被桑根撕烂了。他又走回床边拍了拍桑根的脸,见男人睁眼他才指了指手里的衣服。
桑根瞟了一眼榆之远的衣衫叹息道:“不就是弄坏了你一件衣服嘛,我再赔给你。但是,榆之远,你知道你刚刚拍的这张脸有多金贵吗?这是多少姑娘的梦中情人的脸,整个祈水镇都找不到第二个生得比我好的。”
榆之远的嗓子还肿着,咽下口水才好些,声音沙哑道:“。”
桑根一脸困惑:“你在说什么鸟语鬼话?是不是偷着骂我呢?快点说。”
榆之远无辜地看着他摇头,转身不再搭理男人。光着脚走过光滑而微凉的水泥地,他打开衣柜开始翻找桑根夏天的衣服。
桑根的屋子有他家的两间房大,角落里挨着两个红色雕花衣柜,其中一个还镶着一面方形长镜。榆之远弯腰埋头在衣柜里扒拉,找出一件黑白条纹长袖薄衫,又把其他衣服归到原位。他朝支着头躺在床上的桑根扬了扬手里的衣服:“改天再还。”
桑根:“还个屁。你穿着就行。”他拾起裤子穿上后径直走到桌前,又提起暖壶倒了杯水递给榆之远:“你是不是傻,先喝点水。”
榆之远接过白色搪瓷杯,又抬头看了看桑根,目露犹疑。桑根正给他整理衣袖,看他犹豫着并不动被子里的水立刻就明白了:“榆之远,你他妈不是在嫌弃我吧?真是好心做了驴肝肺了。”
榆之远赶忙仰头往嘴里灌了口水,喝得急了又呛得他直咳嗽:“不不不是。”
榆之远拉开木门就要偷偷溜走,刚迈出去半步就和院子里的桑根nainai对上了眼。老人七十多岁的样子,个子不高,穿着藏蓝色上衣、黑色长裤,看上去很有Jing气神。
见老人一脸疑惑地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榆之远只得硬着头皮走到她跟前问好:“nainai好,我是”
“我朋友,昨晚来找我,就在咱家住了一晚。”桑根倚着屋檐下的柱子替他答道。
榆之远从他说第一个字起就扭头盯着他,生怕这人嘴瓢了说出点不该说的话。倒是没什么不对的,昨晚榆之远来找他,然后他们睡了一晚。
只不过此“睡”非彼“睡”。
邵英华拉着榆之远的手就往院子里的石桌旁带,老人年纪大力气倒是不小,把榆之远摁在凳子上说:“阿根很少带朋友来家里,来,坐下,nainai蒸了鸡蛋羹,还有八宝粥,你喜欢吃哪个?”又转头对着桑根喊道:“臭小子,还不快点来吃饭,天天赖床。”
邵英华盛了碗淋过深褐色酱油、撒着翠绿葱花的鸡蛋羹放在榆之远面前,又要给他盛八宝粥,榆之远忙起身拦住她:“不用了,nainai。”
榆之远坐得不太踏实,全身酸软他还得维持着平常的姿态挺直了腰杆,耐心回答老人的话:“对,之字辈儿的。”不大会儿连家里有几亩地、几只鸡都被问得一清二楚。
榆之远边说着便打量这处院子,他昨晚没来得及仔细看,没想到院子东边还支了葡萄架,绿油油的藤蔓爬满了架子,还垂着几串饱满欲滴的绿葡萄。架子下的圆形石桌刚好能坐开他们三个人。
老人笑着把桌子上摆着的凉拌萝卜丝往榆之远那边挪了挪,又问道:“之远在哪里上大学?”
榆之远刚捏着瓷勺挖了一勺鸡蛋羹,还没送到嘴边他又赶忙放下:“北京。”
“北京,北京好,真是有出息的孩子。”邵英华感慨道。
叮嘱完桑根好好吃饭,好好招待朋友之类的,她又说:“我这胃不行,吃不下了。你们俩先吃着,我去收拾收拾屋子。”碗里的粥还没怎么动,她就挪着步子往堂屋走。
榆之远见老人走进屋里才舒了口气,他并不擅长和长辈打交道,老人再怎么和蔼可亲他也紧张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