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啊,什么时候能停下。朱里衰弱地躺在冰冷的地上,任凭剧痛切割者他的身体。在恍惚间,他听见有脚步接近的声音。
太好了,终于要结束了吗?
束缚突然解除了,朱里浑身瘫软,终于停止了自我折磨的术法,喘息着看向缓步走来的季游。
“有人给你求了情,你走吧。”
“什么”朱里声音嘶哑,长时间的痛呼伤害了他的喉咙,“你放我走?”
季游抱着手,“怎么,还没疼够?”
朱里撑着身子站起来,扶着墙,一步步向外挪,到了季游的旁边,他停下来,低声问,“我屋子里那个人类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我们把他怎么样?哈哈哈,”季游忍俊不禁似的,稀奇地看着朱里,“是你把他怎么样了吧?他呀,前几天躺在床上一直惨叫,吐了好多血,死前好几次居然从身下一个畸形的地方喷了好多蜘蛛丝出来。你们蜘蛛也太恶趣味了吧。”
朱里踉跄了一下,声音发紧,“不可能,什么时候不会那么快的,他身上有大妖的Jing气,你骗我!”他似乎忘了季游可以轻易地伤到他,毫无顾忌地扯住了季游的白大褂,“你骗我!他在哪?大妖射给他的东西还没用完,怎么会开始消耗纺器的内脏——”
“是嘛,”季游任凭他扯着自己的衣服,耐心地端详着蜘蛛纷乱银发中慌乱的脸,“你觉得,如果老爷真的射在他里面,我会把这孩子留到现在?呵,人类在外头玩的时候都是用套的,你这也不懂吗?”
朱里松开了季游的衣服,哦,是这样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那这一只纺器坚持得还算是比较久了呢。他胡乱点了点头,狡猾的人类,居然在这种事上骗我,害得我、害得我
他不再纠缠,转身欲走,却被叫住了。季游的声音懒洋洋的,听不出感情,“对了,那个人类死的时候有重要的东西留给你。“
朱里被那个“死”字烫了一下,打了个激灵,“什么东西?”他抬起头,混沌的眼眸中浮起了一线希望。
季游递过来的,是一捧鲜血淋漓的傀儡丝。
朱里用外套包着那一大卷血红的东西,面无表情地走在熙熙攘攘商业街。
重要的东西,是了,我说过的,这是重要的东西。
有点冷,变温动物真是麻烦,明明是夏天呢。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知道怎么能变得暖和了,很容易的。纤细的傀儡丝没入一个年轻男人的身体,那个高挑的男人很容易就跟着他来到了安静的小巷,顺从地被抱在怀里。
你看,这样就暖和了吧。可是好像还是好冷,冷到骨头都在打颤。奇怪,哪里不对了呢?
“你把衣服脱掉。”朱里命令道。可是当傀儡脱光了抱上来,朱里却觉得一阵恶心,推开迷茫的傀儡,转身就走。
这一个不对,应该是、是是了,可以用这些傀儡丝,制作好多好多的傀儡,每一个都会非常听话,想怎么样都可以。
对,没有了,纺器又没有了,需要做一个新的。温暖的、柔软的躯体,想要多少都有,我只要找一个、找一个瘦瘦的、白白的、带着无框眼镜的人,这样的人一定很多。哦对了,他的嘴唇薄薄的,含着咖啡杯的时候就好像在笑。
我知道的,要去哪里找他。去电影院?还是商场?是私房菜馆?还是——
朱里越走越快,最后跑起来,熟悉的楼道,熟悉的房门,他粗喘着推开门。
月色真美,风也温柔。门口的矮桌上摆着两杯咖啡。
他想起买咖啡的时候,热络的店员拿着马克笔,笑着问他,“先生怎么称呼?”
两杯咖啡,一杯写着“朱”,一杯写着“清”。
“朱里,你叫我阿清吧。”
蜘蛛艰难地张开嘴,身体却仿佛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弯,一节一节地佝偻下去。他扯着自己的衣襟,喉咙中发出不成音的哽咽,“清、阿清”
我甚至没有叫过他的名字。
“阿清阿清!”
什么纺器!他是阿清啊阿清,再也没有了
他终于跪下来,眼前一片模糊,有冰冷的ye体划过脸颊,凉薄的咽喉不懂得如何恸哭,只好嘶哑地唤着:“阿清!”他的手指无力的松开,那一大团血淋淋的丝线滚落在地上,他却连捡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重要的东西?这算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就为了这个,把他,把阿清给——
每一个到了穷途末路的纺器,都是惊恐万状地惨叫着,大口大口地呕血,等到枯竭到无法吐丝,小蜘蛛就会立即把他们吞噬掉,连一丝残魂都不会留下。为了最大限度地吸收人类的Jing气,这些幼蛛甚至不会等到他们断气,他们吸收的Jing气会分享给作为主人的朱里。
朱里几乎连跪都跪不住,Jing气、阿清的被我给我之前一直好痛,完全没有留意到
痛。痛阿清一定很痛吧,我的妖力被截断了,不能止痛了,他会怎么样,那个兔妖说他一直惨叫
他那么怕那些小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