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目之所及昏暗一片,阳台的门没关,只听见纱帘随风“飒飒”作响的声音,脑袋像灌了铅一样重,晕晕沉沉间不知现在什么时间了,太阳xue又隐隐作痛,鼻子呼吸不大顺畅,喉咙干涩得难受。
爬起来又回了一会神,摸摸额头,果然发烧了。全身乏力懒得动,但喉咙实干涩,急需甘霖雨露沾润。要是有人在身边递杯水就好了,许攸默默地想着,无奈又认命地撑起身来往吧台走。“叮咚”,门铃响了。许攸顿了一下才拖拉着步子挪到门边,按亮厅灯,从可视对讲机里看到那张刚刚才道别的帅气脸时,许攸觉得脑袋好像轻了几分。门一打开,他就对着人微微笑:“你是专程来给我递水的吗?”
声音沙哑得好像是别人说的话,两个人都愣了愣。
见对方发愣,许攸也慢半拍地觉出自己好像说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脑袋轰然。
“......等着。”柯远从他沙哑的声音也觉出不对劲来,一边轻皱眉头一边接他的话。
许攸微翘的嘴角翘得更高了,侧开身示意柯远进来,关上门,打开鞋柜门,才发现只有一双女式拖鞋,顿了一下,又关上,转身看了看柯远,见对方绷着脸等他,心头紧了一下。
“那是我妈的......”
“......”
对上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许攸尴尬地撇开了头,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呃,不用脱鞋,随便坐。”
然后暗自诽腹:一定是脑子烧坏了,这么莫名其妙的对话。后又自我反驳,不可能烧坏了,烧坏了的脑子反应没这么快。
“喝点水吧。”耳边的声音似谆谆善诱。
“啊?”从思绪中回过神,眼前的手修长有力,握着杯肚的指尖干净整洁。
在他发呆的时间里,青年已经自如的进屋给他倒水了,还贴心地没有按他说的那样直接穿鞋而是只穿着袜子进屋。
又是一阵尴尬,太丢脸了。
他强装自然地接过水,喝了口,“不好意思!我感觉不大舒服,刚刚睡糊涂了!”
柯远看他白皙俊秀的脸上透露的不正常的红晕,轻蹙眉头,“你在发烧吗?”
未及说完,手已经探上了许攸的额头。
许攸一瞬僵硬,然而额上的手却迟迟未离,空气瞬时氤氲着诡异的暧昧气息,额上的温度似乎更加滚烫,说不清是自己异样的体温,还是那人掌心的热度。
“看来你很不会照顾自己啊......”额头终于解放了,耳边又马上传来微微叹息的热度,许攸仿佛置身于一个大火炉,火焰扑腾扑腾的翻滚,烧得他头晕脑胀几近窒息。
绷紧的神经还剩最后一根弦了,却在那人揽上自己的肩膀,扶着他往卧室走的瞬间崩裂。许攸头晕目眩任他扶着自己走,僵硬的躯体也终于软化,不管这个人此时是何用心,现下自己的状况也要不得强了,实在是再没有多余的心神支撑那微弱如丝的神经,就当借病呻yin,卸下坚强的伪装,暂时沉溺在这人无心的温柔里,即使被看成是脆弱的,那又如何?反正也只是邻居而已。
倒下床的时候,脑袋一阵眩晕,许久不曾发烧,一发起烧来就这般严重。果真是病来如山倒。身体被贴心地盖上被子,许攸只管睡过去。
被叫醒的时候不知道已经睡了多久,昏黄的灯晕下,那人坐在床边,轻蹙的两道一字眉尤其深刻,俊朗得让人悸动。
“起来喝点粥吧。”温言浅语,似是怕惊扰了梦中人。
许是睡过了,Jing神稍微好转,理智也清醒恢复。此时如此近的距离,如此亲昵的气氛,不由得生出一股尴尬来。毕竟,与这人才认识一天而已。
然而尴尬的好像只有许攸自己。待他坐起身来,柯远已经端过碗递到他眼前。这人竟然还煮了粥!?
“......”
“怎么了?”
“......不好意思,这么麻烦你。”
那人低笑一声,“都这样了,还这么客气!”
这样了,是哪样?
仿佛没有看到他困惑的眼神,那人又调侃他:“是要我喂你吗?”徐徐的、仿佛带着磁场的声线又把许攸的脸色给带偏了。
“......”这人还真是恶劣。
干咳了一声掩饰局促,许攸缩起了双脚盘腿坐直,接过粥碗吃了一口。好像味道还不错,又吃了一口。其实就是白粥而已,却似喝出了跟自己煲来不一样的味道。
又舀了一匙粥将入口的时候,脑海闪过什么,很不好意思起来,“你呢?吃了没?”
柯远戏谑地看着那匙粥边的红唇,忽然凑近一口把粥吞了,“吃了。”
“......”许攸瞪着眼前的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不介意被传染,不用担心。”柯远觉得他呆住的样子太可爱了。
“......”谁担心你会被传染了。话说这个是重点吗!剩下的粥我要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