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来回踱步,焦急的心情竟出人意料的平静下来。他明白自己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得到任何超出规定的解放。
一旦失败,就将是万劫不复。甚至不只是他自己,就连克莉丝汀娜.欧若琴也会被重新从坟墓里拉出,鞭尸,或是碎尸万段。他不愿看到自己的姐姐在死后还不得安宁,死在她口中是另类的自由,可在他口里则不然。如果连活着的权利都失去了,那么他还要怎么决定自己的命运,怎么反抗这无情而又冷漠的社会?他的姐姐在逃避,可他不会。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门口是修长高挑的银发青年。对方确实称得上星网的第一美人,他想。无论是哪一部分,倒都是出人意料的完美。不也许是意料中的。
你早该想到的不是吗,欧阳?你早该想到的,从你第一次怀着目的去接近他的时候,你们之间就没有可能了。
心底有几个声音在不停的回旋,对于姐姐的愧疚、对于纳多的渴望、身份所带来的责任,唯独没有自己的需求,这就是欧阳。
纳多温温浅浅的微笑,一如职业化的仿生机械人。他微微俯身,道:“在下纳多.因诺森特,应邀前来,参加关于纳多.因诺森特未来安排的处理会议,好久不见,议长。”
他在看不见的角落用指甲摁了摁自己的手心,并不痛,没有任何感觉,只不过是熟悉的按压所带来的感觉,还有用Jing神力强行施加的疼痛,将记忆中的疼痛付诸实际。
审理自己未来的安排,作为自己的监护人出席,倒真是一种特殊的感受。作为因诺森特家族的少族长审理作为生命的自己,却不能有任何偏袒,确实令人绝望。
可若是不来自己看一看,又怎能体会这外强中干的议会的缺陷呢?整个联邦主要靠军部撑着,议会的权力大小取决于其中的军部成员的官职或是在家族内部的身份,而议会审理的问题又多是没什么用处的,除了关于激素纯度较高的生命以外。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饭桌上的议会,或许有时也比这联邦中心的要可靠——至少那里没有过多的勾心斗角,人们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保持自己的形象而做出一些相对公平的选择,而不是像这样毫无愧疚的规划一个不相干的人的人生,偏偏这就是议会的工作,或许也是议会被废弃的理由。
纳多轻笑,嘴角无声的勾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坐到议长身边的次席,等待其他议员和少族长或族长的出现。
他总会感觉无奈,是否需要感谢自己的家族?因诺森特家族给了自己更大的展翅空间,却也禁锢了他的很多事,但至少他还有些归属感。
人陆陆续续的到齐了,审理开始。欧阳推推金框眼镜,只有灯光而没有阳光的幻境使得议桌上的众人显得分外苍白,如勾魂的厉鬼。
欧阳敲敲桌子,冷冷的道了一声安静。偶尔才有的属于骄纵生命的细碎话语也停下,陷入死寂的沉默。
他继续以冰冷的声音道:“审理开始,本次议题为纳多.因诺森特的未来安排,允许提出符合生命保护法的观点,禁止一切攻击行为,禁止一切言语或行动侮辱。”
纳多保持温润的面具般的笑容,不动声色的记下每一个露出幸灾乐祸或是Yin毒、厌恶表情的不需掩饰的生命。他们厌恶的只是因诺森特家族,但那些骄纵的生命就说不定了。
他以礼貌的眼神轻扫过长桌上的几十个人,欧若琴的族长,因诺森特的第二议长,是他的某位叔叔。朱书浩,欧若琴的第五议长,朱家少族长,李家的两位,摩尼特的族长,帕森的少族长,杨家的族长和第四议长,古拉的第六议长以及剩余的议员。相比以往的冷清,来的人已经算是很多。他该感恩呢,还是该吐出不符合他身份的讥讽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没有选择。真是熟悉的世界。
纳多听着‘激烈’的辩论,明显是一边倒的阵容,只有几个刚靠着家族进入议会的小家伙在叫嚣。结论显而易见,他的身份已经公开,而审理的结果将会是他预料之中的。
不,哪里不对。他瞳孔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欧阳没有提出任何的观点,而这位从来都是遵守那无趣的宪章的议长大人,只会因一件事而做出这样的选择。
欧阳把他性成熟期中无意识的占有当做情意,当做救命稻草般抱着。这样可不好,他想,这样就和他记忆中的笑着的少年区别更大了啊。
纳多礼貌性的听着尖锐的话语,宛若过眼云烟般略过。抱着对于议员的尊重,他听完了这场会议。
人们匆匆的离开,匆匆的道别,只剩下纳多和欧阳。纳多没走,也没想走。欧阳没走,也不能走。
他保持着温柔的笑,嘴角抿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向前几步,把欧阳压在了会议室银白色的墙壁上。两人身高相仿,或许纳多还略高一些,温热的鼻息喷吐在面前略有些苍白的皮肤上,有种病态的美丽。纳多展开域场,作为确认的工具,一寸寸拂过对方的身体。欧阳很快在强烈的刺激下起了反应,苍白的脸上只有一些细小的红晕。
“还在用抑制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