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添过了段难得安静的日子。
理论上没有很久,但意识里总觉得已经有一个世纪没过过这种睁眼、吃饭、休息、继续睡的米虫日子——没有人会把他叫起来上奇怪的课,没有需要接待的“客人”,下身虽然麻痒酸痛,但是空无一物。
他有时候甚至会因为这种安静而轻微耳鸣,因为不太舒服,于是又睡过去。
意识总是不太清醒,他也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有时候醒来感觉眼睛上纱布包裹的部分清清凉凉,换了新药,就知道桓曜飞又来过。
其实他很忙,为了照顾谢添大概耽误了不少时间。
过了两天,谢添终于能睁开眼睛,房间是空的、安静的,没有桓曜飞的气息。
“夜之花”给他准备的房间比他自己那个小很多,布置很陌生。
不过在这个地方,有这个待遇已经算很不错,好像也没什么可不满的。
有个侍从每天定时给他送饭,再把他送到医生那里治疗。
这天也是如此。
谢添头一次清楚地看见“夜之花”的内部构造,眼睛一直瞪得大大的。
他住的地方大概是生活区,走廊上每隔一段就有写着编号的房门,房间有大有小;医馆在生活区的边缘,另一头大概是“接客”的区域,隐约有喧闹声传来。
谢添被推进去的时候,负责他的医生那里已经有别的“病人”在了。
对方的面容令他吃惊,“小枫?”
“谢添?!嘶啊医生轻点”
纪一枫看见谢添也很激动,挣扎着想从病床上爬起来,结果一动就扯到了伤口,殷红的鲜血不断地涌出来。
“你再动就流血流死算了。”医生冷着脸,声音从口罩后面闷闷地传出来。
他正拿着个镊子夹棉花团,处理小枫下半身的伤口。谢添瞥了眼,小枫赤裸的身体上青青紫紫,满是淤青,ru首像是被啃烂了,整个变了形状,双腿之间出了好多血,从他的角度一时也看不清是前xue有伤还是后xue有伤。
一看就很疼。谢添抽了抽嘴角,隐约不忍。
“啊哈哈,这些没什么啦。”小枫反而笑着安慰他,“这里的相对来说比较少,价格贵,客人们花了大钱,自然要尽兴玩的。伤了就过来治,‘夜之花’的医生治外伤很有一套。说起来,我没想到你也会被送到这家店来。”
“这家店背后的大股东是帝国。”谢添轻声说。
处理伤口的医生停下来看了他一眼,眼底隐约闪过诧异,又转了回去。
“啊!是这样吗?——啊等等等医生!!好痛!!!”
医生的手法并不温柔,弄得小枫呲牙咧嘴地乱叫。
其实谢添躺在这里,就能隐约听见隔壁传来的哀嚎,想必受伤的人不少。
而他自己也一样。
小枫从疼痛里缓过劲,额上已经浮起一层rou眼可见的薄汗,他勾起一个笑:“对了谢添,你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还没见过大家伙儿?”
谢添愣了一下:“——大家伙儿?”
“大家伙儿”指的是“夜之花”里所有的,不接客的时候他们会定期在一个大房间里聚会聊天。]
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单间的,房间是二十多个共有,其他人就跑到这个房间来聚会。,
谢添做完检查,从医生那里跟着小枫过来的时候,发现这里简直是个“老弱病残俱乐部”——这些们身上贴着膏药裹着纱布,房间里的药味赫然压过了“夜之花”里无处不在的冷调熏香。
他们有些人随意地披着件外套,有些人干脆裸着,并不在意自己身体的暴露。
相比之下,谢添竟然是穿得相对比较厚实的。
那群人正在聊天看视频磕零食,见到陌生进来一时全都愣住。
谢添也愣住了,他忽然意识到房间里药味重的原因——“夜之花”的客人多金却粗暴,几乎每个人接完客都是伤痕累累,需要休息好些天,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们才能有一点空闲聚会。
“小枫,”有个说,“这是新来的?”
小枫点点头:“对,他叫谢添,是”
“啊,”另一个凉凉地打断了他的话,“前几天那个‘天价演唱会’的主人公。”
“单间的主人?”
“那个四大?”
“哇,就是那个啊——”
谢添蹙了下眉,感受到这些的不友好。
但是为什么?
——难道这种地方还要争头牌?]
,
“谁去喊一下菜菜啊?他要见的来了诶。”
“这会儿去喊他?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一个冷笑道,“人好不容易来一次,别以后见不到自己又酸了吧唧的。”
“你怎么不去啊?”
那个翻了个白眼:“我跟他本来就不对付,谁爱去触他霉头,反正以后他冒酸水受害的不是我。”
这句话显然很有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