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时意识到的时候,脸上有凉凉的ye体在淌着。
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他就像那头受伤的小兽,想把自己深深埋进土里。
一直以来恐惧的,憎恨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他发现自己是如此软弱。
就像他的父亲那样。
那种软弱藏在骨子里,流淌在他全身血ye里,污染他的身体和灵魂,要把他拖入糜烂的泥淖中。
他无力抵抗,只能任由自己堕入无边地狱,永劫沉沦。
洛衣云从身体上驯服了他,也从Jing神上击垮了他。
他不再反抗命运。
女孩温软甜蜜的声音和rou体缠绕着他,捆缚着他,“阿时,阿时”
他听见她问:“你不快乐吗?”
她的头发散落在他的胸膛,看着他的神色带有一种隐秘的堕落和狂热的爱意,她问他:
“你不快乐吗?”
陆时的眼神变得有些涣散,含着婴儿般的脆弱和迷茫,他侧着头蹭了蹭她的肩膀。
“我很快乐。”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可是他的心却在无声地呐喊:
谁来救救我?
没有人会来救你,有个声音对他说。于是心脏的钝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洋洋的酥麻。
他懒懒地躺着,手指上缠绕着她的头发,勾起一个无意义的笑容。
他们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亲密地相拥着。
傅华年从梦中醒来,汗shi重衣。
心脏的刺痛感提醒着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慌乱地起身,却又马上被一双有力的手按下。
男人盯着他深黑的瞳仁,声音沉缓但有力:“你的治疗还没有结束。”
见傅华年神色紧绷,他的语气变得轻柔:“我知道你很想念你的爱人,但你现在的状态很糟糕。”
“难道你愿意让现在的自己去伤害他吗?”
傅华年的无措只持续了一会儿,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无力地坐回去,整个人瘫倒在宽大舒适的座椅里。
医生拿出怀表,准备为他再做一次催眠治疗。
傅华年忽然轻轻地敲击起座椅的扶手。
医生惊讶地看着他。发现那双乌黑的眼睛里血丝隐现,青年苍白的面孔上露出一点嘲讽的笑意。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地像是在喃喃自语:
“医生,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做过和你一样的职业。”
医生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青年忽然发起的袭击——一个手刀砍晕了。
傅华年起身,拿起外套,干净利落地从窗口跳了出去。
摆脱父亲留下的眼线让他花了一点时间,也增添了心里的烦躁。
一路上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陆时肯定出事了。
傅华年没有犹豫,马上开车去往陆时的家。
穿过城市和街道,穿越雾霾和Yin雨的天空,当他抵达终点,看到他的爱人和别人亲密地拥抱着。
傅华年只崩溃了一瞬间。
他是有心理准备的,他早就知道洛衣云的存在,知道陆时的心里住了另一个人。
在亲眼见到之后,他又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冷静地观察着他们,好像自己是个不相干的第三者。
陆时也看到了他。
神色从惊喜到慌乱,最后被迷茫的空白掩盖。
傅华年看着他歪头看向怀中的女孩,得到她的许可后才转向自己,牵出一个机械化的笑容。
女孩奖励似的亲了亲他的侧脸。然后走过来对傅华年做出邀请,神色间是挑衅和炫耀似的从容。
“傅先生,我和阿时都很高兴见到你呢。要进来喝杯茶吗?”
傅华年垂下眉眼,说了一句“好啊”。
在打扫得干净整洁的房间里,陆时像一件瓷器被摆放在沙发上,坐姿僵硬,面无表情。
洛衣云转身去了厨房之后,他就保持着这种状态。
傅华年舌尖动了动,却吐不出一句话来。他该说什么呢?
他甚至不敢问陆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洛衣云没给他们太多的相处时间,很快就端着茶和水果出来了。
新鲜冒着热气的茉莉花茶,茶汤里还浮着几瓣花叶,被递到了傅华年的面前。他接过茶杯,说了一声谢谢。
这套茶具是他给陆时买的。Jing致典雅的青瓷,瓷面上绘着简丽的花纹。
他摩挲着杯身,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陆时”
洛衣云瞥了陆时一眼,谨慎而迅速地打断了他的话。
“阿时现在过得很开心,他说希望你也能开心。”
傅华年看着她无懈可击的美丽笑容,忽然低下头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洛衣云,”傅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