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确保欧阳洵的太子之位,排在他前头的皇子都一一被花楹针对上,私养军兵的大皇子与四皇子一脉全数拉下马,赐死与流放谁都没逃过;勾引后妃搅乱宫闈的二皇子与三皇子也被推到皇上眼前,赐五十杖并贬为庶民逐出国都;当初偷换欧阳洵军队粮草的六皇子被捅出倒卖粮食、贩卖私盐,最终被判了斩首。
虽然其中五皇子并未被波及,但敏锐地察觉甚么的他也早早请了父皇赐旨划分封地,离开国都成了间散王爷。
许是这样的混乱情形,子孙离散的噩耗致使当今圣上突发急病,太子为自己的父皇前往郊外严山寺求一福祉,连日来的劳累与担忧令太子愁思过重,最终还是倒下了。所幸寺中随母亲前来祈福的一位小姐为他寻来一名大夫,经过救治吐出一口黑血后悠悠转醒。
强撑起身子的皇上听闻,为感念其女善行,做主替她赐婚——当今太子与万阳侯府嫡大小姐的婚事便这样决定了。
唤情殿也收到这项消息,花楹轻轻抬眼看向一旁站得笔直但看起来明显不安的女子,微微叹了口气。
「你说你与欧阳洵的护卫相爱,我信是真的,但要我替你安插万阳侯府嫡小姐身份给你的主意,是欧阳洵想的,是也不是?」
七日前她才听说一直以来与自己相伴左右的女子爱上太子殿下身旁的护卫,还没等她思考怎么向欧阳洵开口把人给了他,就听到万阳侯府远居郊外庄子中的嫡小姐因为风寒侵体救治不及身亡。因为这样,欧阳洵找上她,希望能将这女子偽装成万阳侯府的小姐,在严山寺做一场戏。
事情发展得很顺利,花楹也未去深思为甚么万阳侯府的人会接受这样的情况,但好在这小姐本来就因为体弱的关係极少出门,很少人认识,也就能让花楹身旁的人可以很顺利地替上。
「姑娘,真、真的很抱歉,我从未想过……」
「罢了,这样也好,反正左右等他登基之后我就要离开了,你有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待在他身边,与那男子长相廝守就行。」
不久,皇上逝世。
国丧七日,太子正式登基,准太子妃也同样晋升为皇后,将封后大典的种种仪式简化过后定为下个月的吉日迎入皇后。而前皇的后宫至多都被遣散出宫,多进道观里走入青灯古佛的结尾,也有者自请去皇陵守墓,欧阳洵也给了她们必要的生活所需。
唯有一人,新皇原想将她留于宫中,可在一夕间那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便皇后也明瞭皇上心中的人是谁,可却无法协助。
「连你都没有告诉……她真好狠的心。」
御书房内欧阳洵的声音压得极低,皇后惴惴不安地坐在下方他赐的椅子上,见着她那副模样也只好挥手让她退下,「安阳在偏殿,你去找他,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想到身旁两人的相伴,欧阳洵抬起手掩住面——他从不会后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登上这个皇位,可真的坐上来见到他人恭维的嘴脸,脑海里又不禁浮现花楹那张巧笑倩兮的脸庞带着对他的温柔,想着两人在边陲那时的恣意瀟洒。
她为他挥剑断杀伐、慎思毒外敌,原无意惹红尘却被他扯下凡间做那惊鸿回眸的一点秋水舞美人。即便强佔她身子的那日也被她浅浅带过,本能对他做任何报復行为的她最终只是一言别话甚么都没留下,离开这个国都。
「阿楹……我始终欠你一句,我欧阳洵心悦你,花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