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的邵国,或许可以说是动盪无数,形势不安且暗chao涌动。
于其中最大的消息应该是本来并不受关注的第七皇子一跃成为当今圣上跟前宠儿的睿王爷外,在月底时他被正式封为太子。于那之前外人看欧阳洵不过是领了一队军人与旨意,南下前往被洪水侵袭的城镇賑灾,但唯有他知晓,这太子之位是因为有前头花楹曾给过他的情报投皇帝所好,再加上这次賑灾的功劳,这默默耕耘之下才得以获得这样好的成绩。
除了风头正盛的欧阳洵外,曾轰轰烈烈捣乱皇帝后院的外族妃子在备受独宠的时日过去整整一个月,在花楹刻意地纵容下,她被动接受皇后与后院各妃的恩惠,最终因为连日来的药物补汤而倒下了。
于是整个后宫似乎又恢復到平静,不过在那偽装的表面之下,有人正准备收网。
「太子殿下今日前来,是想与妾身品茗赏花吗?您不怕皇上过来吗?」
本应抱病卧床的艷妃花楹此刻坐在唤情殿后方所种植的一片海棠中央摆置的石桌旁,她面前的人正是如今的太子殿下,欧阳洵。美目并没有在眼前人身上流转,只是低头接过身旁女子递上来的茶,没有任何因为病痛而致的虚弱,一如既往的随心所欲。
「看来是我过多担心了。」
「是,您敢将我送入这后宫,又有甚么可怕的呢?要我说的话这国都之下最可怕的人不过是您罢了。」
花楹嘲讽意味浓厚,欧阳洵却也不气恼,独自在她面前的位置坐下,让身旁人上了一壶酒。遣退两人身边的婢女与护卫,欧阳洵亲手倒酒进两小盏中,将其中一盏推向花楹,而后拿起另一盏小酌。
「这是何意?提前来与我庆祝拿下这皇位吗?您想好要甚么时候将我送出宫了吗?」她没有喝,只是冷静地看向眼前坐得笔直的人,心底越发凉了起来,「欧阳洵,你那父皇活不久了,他与我这个长日跟毒物打交道的女子不同,夜夜宿在这唤情殿,不出半月,他就会急病骤逝。」
即便是这样说着,面前的人却仍然一意孤行地饮酒,看向于身旁簇拥着的海棠花海。花楹有些受不住这样安静的氛围,挥掉眼前的酒盏,酒味挥洒在空中沾染着花蕊,她一直都并非意气用事的人,可她的多情在欧阳洵身上并没有得到回应,独自陷入着这样自欺欺人的炼狱,她不甘心。
「若我是你,现在就会去打探如何拢络朝堂眾臣,物色世家女子哪位有母仪天下之像,订下婚期静等皇位。」
「是你。」
突然的答覆让她稍微愣住,直面欧阳洵那双深沉如墨般的凤眼,不见底的暗色多是无情象徵,但她从来不信族内所说的薄情男子之像,可最终她爱上的也不过这般男子。他执起酒壶仰头尽数饮下,猛然而致的酒意让他也瞬间迷了神智,站起身来恍恍惚惚走到柔软美艷的她身边,伸出手紧紧环住那纤细腰肢。
「若真有母仪天下之像,同为我所爱之人,那都是你,阿楹。」
他落下的吻自是醉人,花楹能饮酒,却扛不住满腔情感向那人倾覆,即便是微弱醉意却可以伴随着眼前人消磨她的理智。
唤情殿内室中一夜云雨,床第间点点红跡染锦绣,又在此夜刺痛了谁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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