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慕站在他身后,有些好奇地看着周围坐了满屋的师伯们,最年轻的大约四十来岁的模样,年纪大的瞧着近六十岁了,但他们在贺大师面前都跟学校里最乖的学生一样,坐得腰背笔直,生怕被旁边的人比下去。
陆平因为是宝华银楼的负责人,因此得以坐了另一侧的太师椅,但他不敢逾越,只略坐了半边椅子,对师父态度恭敬。
马劼抢了老人右手边的椅子,坐下之后还特别赶眼色,叫了一个小徒弟过来,给白子慕搬了一把凳子,自己略微让了一下,和气道:“来来,子慕你坐这里,和马伯伯挨着,呵呵,别紧张,回了宝华银楼,就当回了自己家!”
白子慕坐下之后,贺大师握着他的手,先给众人介绍了一下:“这是子慕,想必陆平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是我的孙儿。”
众人连忙应是,还有心急的,忙不迭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金饰,就要拿上前送给白子慕:“早就听陆师哥提起过,一直没能见着,子慕啊,我是你关伯伯,头一回见也没什么好拿出手的,这一对赤金如意你拿着玩儿,别嫌弃!”
一个人开了口,其余人也都争抢着要上前。
贺大师拦不住,只能让他们先坐回去,让白子慕拜见了各位叔伯之后,这才收了礼物。
铺着红绒布的木托盘上,大大小小各式金饰多得要叠起来,平时难得一见的大师珍品,如今跟不要钱似的撒了一托盘,白子慕只是端在手里一小会胳膊就有点支撑不住,这样一大盘金子确实挺沉。
这边大厅里还未忙完,就听到外头忽然鞭炮声炸响,紧跟着就是一连十几通礼炮轰鸣!
贺大师吓了一跳,问道:“陆平,怎么回事?”
陆平连忙上前,凑在老人耳边道:“师父,是楼里——得了奖——”
一句话在鞭炮声中听得断断续续,贺大师就听了掐头去尾的几个字,连问了两遍,这才听清楚,是宝华银楼里几个年轻后生参赛得了奖,其中一个还在国际上拿了个银奖。
陆平一脸忠厚道:“之前想给他庆祝,但他刚回国有时差,等了几天,赶巧,您回来了,就想着今儿是个好日子,一起庆祝了。师父,您不会生气吧?”
贺大师:“……”
这摆明了就是庆祝贺大师回来,几个徒弟高兴得找不到北,自己寻思理由放鞭炮呢!
不过难得高兴,又是后生晚辈的荣耀,贺大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
陆平还算稳重,马劼撸起袖子亲自去楼前放了两挂鞭炮,乐得合不拢嘴。
其余几个徒弟舍不得离开师父半刻,贺大师去哪他们都跟着,只是大约觉得都围上去不太好,每回只两个人过去,全看谁起身快,抢在前头。
最小的一个徒弟一瞧见老人回来,感动之余还不忘了告状,委屈道:“师父,打磨金珠我最在行,二师哥抢我的活儿,三师哥抢着塞了俩徒弟过去,连那个厨子都是谷先生送去的,我一个都没捞着……”
马劼切了西瓜端过去,路过的时候给小师弟塞了一嘴西瓜,笑呵呵道:“来来,吃瓜。”
“唔!!”
白子慕坐在一旁看着笑弯了眼睛。
陆平看了一眼贺大师,见老人也在笑,心里舒了一口气,提议道:“师父,您难得回来一趟,要不要这两天我带您出去转转?平江城这些年还是老样子,但新区那边变了不少。”
贺大师问了新区位置,有些唏嘘感慨:“我记得以前那边是一片稻田,还是庄稼地。”
陆平笑着点头:“对,以前您带我去那边做活儿,我头一回吃到白米饭,也是在那呢。”
这么一说起来,勾起了老人的回忆,商量片刻之后就点头答应了。
陆平在外面酒楼安排了酒席,给老人接风洗尘,知道贺大师喜欢安静一些,便只叫了楼里的几位大师傅和师兄弟过去,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坐在一处,谈起过去,颇有些感慨。
吃过接风宴之后,车子未回宝华银楼,直接去了新区。
老人坐在车里,目光看着车窗外有些愣神。
白子慕陪在一旁,喊了一声爷爷,贺大师握着他的手拍了拍,轻声道:“没事,爷爷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这一晃就好些年过去了。”
陆平附和几声,又咳了一下,眼睛看着前排。
前面坐着的马劼领会,笑着开口道:“师父,您看,这边这些地看着是空的,但都划分好了,要盖工厂和楼房呢!还有右边那里,那一片听说市里要划分成什么大学城,好些学校都要迁过来,还有东吴大学——”他把最后几个字加了重音,过了片刻,状似无意问道:“子慕念高三了吧?有没有什么想念的大学呀?”
白子慕眨眨眼。
这话题转的太过生硬,他都没反应过来。
餐卡
不过既然提了,白子慕还是捧场的答应一同前去东吴大学看看。
也不知道陆平怎么安排的,到了东吴大学校门口,竟然已经有宝华银楼的人在那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