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把蔬菜给摘了,后来有些不好意思,就把厨房门给关上。
自己在里面摸摸索索的鼓捣半天,好不容易勉强把东西切成印象中陆爻做的那种模样。
等到烧油点火的时候,麻烦就大了。
一开始还能炒,到后来干柴太多,他忙把火势减小,烟却越来越大,一股一股黑漆漆的冒起来。
冷涣清手忙脚乱,放了下盐,菜就烧糊了,铲了铲锅里的菜,又想去放调料,却不小心打翻了酱油。
现场变得一片狼籍,他抬起袖子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好难。
为什么这么难。
丝丝黑烟从门缝中溜出来,连桉闻到味道,忙冲过去一把推开门。
就看见他那孤傲清冷的师尊,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锅铲,洁白的衣裳被油溅到,染上一块又一块的污渍。
还试图将地上的东西毁尸灭迹。
“师尊…”
冷涣清恨恨的挥手,糊掉的菜、翻倒的调料、不受控制的火候全都在一瞬间消失,只留下这滚滚的浓烟,显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站起来,故作镇定的背过手:“你怎么进来了。”
连桉还未开口,对面的肖枫已经跑了过来,先被呛得咳了几声,才大嗓门的问:“怎么了?是失火了吗?”
“哎呀,我就说嘛,和我一起吃就好了,不用这么见外,屋子没了可怎么办…”
这一番大实话,彻底让冷涣清恼羞成怒。
他一抬手,肖枫还未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手指再一转,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漂浮在空中,往自己屋子飞去,坐在凳子上惊魂未定的时候,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他吓得一抖。
“啊!!…”
记忆一瞬间被清除,肖枫忽然顿住,捂着自己嘴巴疑惑的问:“咦?我为什么要叫?”
鼻子耸了耸:“好像,有股糊味儿。”
他再打开门时,对面厨房里,已经没有了师徒俩的身影。
这边连桉看了他几秒,忽然噗一声笑出来。 冷涣清耳根红透,一把抱住他,钻进了屋子里。
急急忙忙跑到屏风后,把身上脏兮兮沾满污渍的衣服褪下,又嫌弃的闻了闻这油烟味。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先穿衣服,连桉已经出声,喊他进浴桶里洗一洗。
冷涣清走出来时,小徒弟正坐在床边,还背对着自己。
他连忙入水,拿起一旁的皂子就在身上搓。
连桉紧张的吐了几口气,水声哗啦哗啦响在耳边,他忍不住去想,师尊现在…该是什么样子。
随后立马闭上眼,不行不行。
这非君子所为!
他往床里爬了爬,企图用被子蒙住脑袋,隔绝声音。
可水声就像是首曲子,不知不觉就让他再次沉浸。
师尊…在那边洗澡啊…
他在洗澡。
连桉激动的偷偷捶了捶床铺。
被子突然一把被掀开,冷涣清坐了过来:“脸都憋红了,这是做什么。”
他把脸埋在手臂里使劲摇头。
冷涣清想了想,提议道:“小桉…师尊不会做饭。”
“要不,我请你去外面吃吧。”
连桉抬头:“不用麻烦了,反正咱们也不会饿的。”
看见师尊只穿了里衣,他眼睛转了一圈,不知道视线该放在哪里,只好又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手指。
冷涣清颓然的低头,“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好。”
两人出去逛街,回来又折腾的半天,到现在其实也差不多到睡觉的时间了。
真不用纠结什么饭不饭的。
他还未开口安慰,冷涣清自己就缓了过来,明天起早一点,问一问师兄好了。
“那我们休息吧。”
连桉没想到他自我调节情绪这么快,啊了一声,噌一下坐起来下意识的爬下床:“那我不打扰师尊休息了。”
嫩白的脚丫子才刚碰到鞋子,冷涣清就伸手环住他的腰,一把将人捞回床上来。
连桉紧张的闭上了眼睛,一挨到床铺就往里边滚了滚,撞倒墙壁才停下,拉开和他的距离。
“这里只有一间屋子,你要睡哪儿去?”
连桉结结巴巴:“我、我不困,师尊休息吧,我帮你望风!”
话音一落,他懊悔的咬了咬牙。
望什么风啊,胡言乱语的。
冷涣清轻笑一声,“就在这里睡,我不靠过来好吗?”
连桉唔了一声,身子慢慢往下缩,拉过被子,最后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
他们之间隔的距离,都够再躺两个人了。
冷涣清仰面规矩的躺好,连桉偷偷瞄了一眼又一眼,忽然他一个翻身,面对着小徒弟。
“不然我这样睡,方便你看好了。”
“我、我没有、没偷看没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