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檩嘴角狠狠一抽,抬眼两人视线交汇,空气瞬间凝滞。
先前在清风吹拂下凉幽幽的腹部皮肤,也由于这句话由内而外泛起异常的热度。
盛檩抿唇不言,额头青筋突了突,猛地将衣摆快速拉下,用行动表达拒绝。
随后别开脸看向被风慢卷的轻柔纱帘,眸光闪烁一瞬。
不到两秒,视线收回,黑眸内已不见丝毫波澜,对着刚被拒绝嘴巴微张显得呆愣愣的人,沉下声音:“我睡一会,你下去。”
“你下去”这三个字,有一丢丢咬牙切齿的意味。
何止是下去,黎原这会儿半边身子俯着,都快贴到那片被病服遮挡的腹肌上去。
手臂则紧紧撑在两侧,就像将人“床咚”一样。
说让开更准确。
听见命令般的拒绝,黎原知道彻底没戏,只得不情不愿地挪开身体。
同时那点儿不存在的羞耻心逐渐归来,就像醉酒闹事的人酒醒后意识到自己做了荒唐事一样,他悻悻地低着头,蔫头耷脑,一副可怜巴拉的样子。
“哦,我下去。”
他站起来,垂头垂手立在床沿,也不离开,就一个劲儿绞着几根葱白手指,咬着唇,势必将委屈巴巴展现到极致。
盛檩见此一幕,哭笑不得,张张嘴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又怕这人灿烂了自个反倒不得清静。况且此时麻药退去后,手术伤口的部位开始隐隐疼痛,实在没Jing力应付。
罢了。
盛檩轻叹口气,没再说什么,兀自躺下。
大抵是动过手术,伤病导致的疲惫感很快席卷全身,他躺下后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黎原静静站在一旁,察觉床上的呼吸变得均匀后,脸上的委屈转瞬消失。
他缓缓弯下腰,放轻呼吸,所有的灵动狡黠仿佛都集中在眼眸里,然后用这双眼睛仔细描摹男人俊朗的面庞。
“睡着了。”他瞧着瞧着,忽而弯了弯唇,“……好帅。”
生怕再看下去会把人看醒,只盯了两分钟,然后轻手轻脚地转过身。
整洁的病房安静无声,黎原怕打扰到睡觉的人,本想出去,但走到门边又折返回来,坐到距离病床不远的沙发上。
动作很轻很慢,近乎将呼吸都放低,不过干坐着很无聊,他便摸出手机打起游戏,小眼睛聚Jing会神盯着调成静音模式的手机屏幕,手指快速翻飞。
这么厮杀了几局,脑袋渐渐发沉,眼皮上下打架,索性身体软下去窝进柔软的咖啡色布艺沙发里。
阖上眼皮前,他瞥了眼病床上的人,还沉沉地睡着,于是安下心合眼睡去。
四点过的时候,护士进来查房,发现睡在沙发上的女孩睡颜恬静,但蜷着身体似乎有点儿冷,便好心拿来一张薄毯给她盖上。
黎原感觉到毯子覆盖皮肤的暖意,自个扯了扯薄毯,把脸埋进靠枕里,睡得更加香甜。
……
晚霞漫透,暮色四合。
开了暖灯的病房内。
“夫人,醒醒。”阿超如临大敌地站在沙发旁,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黎原的肩膀,试图把人叫醒。
然而似乎没什么作用,黎原依然紧紧闭着眼睛,扭扭身体,撅起嘴巴极不耐烦地嘟囔一句:“唔……别烦我!”
说罢,把脸转向沙发靠背的方向。
谁也不理,一副休想打扰我睡大觉的姿态。
“少爷,这……”阿超为难地转头看向病床上早已醒来的盛檩。
盛檩是一个小时前醒来的,那会天还没黑,他见黎原乖乖地躺在沙发里睡觉,竟是有些意外,更有点难言的欣慰。
可一个小时后,他就不这样想了。
不得不承认,这人俏丽的睡颜确实很美,睡着的模样也很赏心悦目,让人不忍心惊扰。
但临到晚饭时间,需要把人叫醒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睡颜柔美的人根本喊不醒。
他只好将门外的阿超和强子叫进来,让他们试试。
没成想,这两人偏生对他们的少夫人犯怵,压根不敢大声叫人,其中阿超的胆子更小,怂的一批,只敢用手指轻轻戳两下,声音更是小得跟蚊子似的,
生怕把人惹毛了,秋后算账。
盛檩望着五大三粗的两人,黑眸微凝。
在他心目中睡着的这人最近的性子是活泛跳脱了点,却不是那种待人刻薄严厉的人,实在不知两个壮汉子为何怂成这样。
盛檩想不明白,瞅着两个汉子的眼神就有点怪。
强子:老板,您不懂!起床气最吓人了!
盛家见两位保镖都是一副苦哈哈的表情,只好大发慈悲放过两人,摆摆手让两人出去。
两人顿时像得了特赦令似的大松一口气,赶忙离开。
他们刚走没多久,护士按时推着餐车进来,瞥了眼沙发上的人,噙着笑对盛檩说:“盛先生,因为您刚动完手术,暂时还不能正常饮食,所以给您准备了小米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