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踯躅和藕荷跟鸦青三个人见到俊俏的男子也会推搡着去看,踯躅还会拿康棋打趣藕荷,三人跟在他身边做事,接触的男子也多,偶尔见到个有趣的,总会在私底下玩笑两句。
这都是人之常情。
但并不妨碍仇夜雪不想回答。
他只勾着懒散的笑,任由他们怎么问,都不作答。
几人心下一叹,还没来得及收了架势,就觉一阵劲风拂来,眼前一晃,仇夜雪背后就忽地多了个人。
这一块角落登时一静。
仇夜雪头也不回就知道是谁来了,他随口道:“慢了。”
“你不等我也不与我说何时出发,还要怪我慢了。”
祝知折也不恼,只笑叹一声:“阿仇,你可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
仇夜雪已然免疫他这些话,可不代表其他人能。
蒋升阳等人都懵了下。
还是蒋升阳反应最快,忙起身行礼:“太子殿下。”
其余人也稀稀拉拉地跟着起身,胆子小地就难掩轻颤了:“太子殿下。”
祝知折挥挥手,丝毫不在意他们,只把蒋升阳的位置占了,坐在了仇夜雪身边。
他瞥见仇夜雪的指尖有点红,便径直伸手捏了下:“冷?”
他舔了下牙尖,不动声色地把椅子用脚勾着挪了挪,离仇夜雪更近:“给你暖暖?”
仇夜雪把自己手里的茶盏递给他,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一脸无语:“茶是冰的。大热天凉才舒服。”
祝知折接过,用自己的手背碰了碰,确认了仇夜雪是因为茶杯手才凉,这才放心。
毕竟昨日仇夜雪与他说这话时,就忽地感觉到体内一阵寒冷,堪比腊月飞雪,有吓到他。
那是他给他输过内力后的副作用,两人都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还这么猛烈。
毕竟早在前几日,祝知折就因为把人的手腿脚弄得太狠了,给仇夜雪输过内力。
仇夜雪递给祝知折的茶盏里还有半杯茶,祝知折直接就着他的杯子将其饮尽。
这要是从前,仇夜雪肯定要冷了脸色过去睨他,但这些时日仇夜雪真的已经习惯。
同喝一杯茶算什么?祝知折还老喜欢从他手上抢食物,尤其是糕点。
还美曰其名说帮他清理手上的残渣,抓着他的手不放去舔丨舐他的指腹。
故而仇夜雪不动如山,完全没意识到有何不可,而蒋升阳他们都惊掉了下巴。
那头递了帖子给仇夜雪的定安郡主也从另一边转过来,她本来是听人报说岁南世子到了,特意来见礼的,结果没想到祝知折也在。
定安郡主生得娇俏好看,但却并不柔弱。
仇夜雪可以看得出她有习武,甚至手上功夫还不差。
毕竟她腰间绑着的银鞭也很惹眼。
定安郡主冲两人行礼后,有些诧异:“门房没报太子哥哥你来了……”
仇夜雪一顿。
祝知折:“飞进来的。”
他凉凉道:“帖子都没给我递一个,飞进来更快。”
定安郡主有些赧然:“你素来不喜这些场合……”
她看了眼仇夜雪,恍然:“是我疏忽了。”
定安郡主又不住嘟囔了句:“谁知道你一个对于人会互相喜欢这事感到十分不解的人现在看人看那么紧啊。”
仇夜雪虽不习武,但有刻意练过耳力,能够听清她的话。
他心里那点情绪好了点,却又没完全好。
他嘴角勾着的笑很淡,眼里更是没什么笑意。
定安郡主只是来见礼就离开了,至于其余那些少年郎,在祝知折来时他们就想拔腿就走,只是找不到理由。
现下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似的,跟在定安郡主身后,说着什么该去给女客们见见礼,就连蒋升阳都跑了。
于是这一片本来不算僻静的角落,就只剩下了仇夜雪和祝知折,以及已经默默神隐的藕荷。
仇夜雪拨弄了下从外头横生进来别有几分野趣的梨花枝,轻嗤了声。
祝知折望向他:“怎的了?”
仇夜雪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折了那支有点尖的树枝在手里把丨玩,语气淡淡:“没什么。”
他捻了下树枝尖端,想这东西应该能直接扎进祝知折身体里,一击毙命:“太子哥哥。”
祝知折微停。
他才察觉到……
“阿仇。”
祝知折心下愉悦的同时,也是起身,半跪在了仇夜雪腿边,靠着他的膝盖,轻声解释:“定安父亲与我父皇是拜把子的兄弟,她那声哥哥,只是把我当兄长而已。再说你也晓得,她和我兄长两情相悦。”
仇夜雪睨他,树枝的尖端抵在了祝知折的脖颈上,祝知折却不躲不避,反而勾起了个笑,甚至往前倾了倾。
那树枝够尖,直接扎破了他一点皮,血线便顺着流了下来。
仇夜雪却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