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里将其铭记于心。
来时仇夜雪就与他说过,在场除了自己人,都能杀。
于是陈里的目标十分明确。
先杀了威胁性最大的,再去主子身边。
仇夜雪敢说,要论杀人,祝知折都比不上陈里。
毕竟大家方向不一样。
陈里的速度太快,又藏匿了气息,他出现在其中一个黑衣人背后时,对方根本不及反应,硬生生挨了一刀。
陈里手上的匕首直接捅穿了那人的咽喉,但他也硬生生挨了飞身过来想要救人的另一位的一掌。
陈里吐出一口血,表情未变,挥刀转向对方。
“陈里!”
仇夜雪喝道:“回来!”
于是就在陈里要挨上第二掌时,他毫不犹豫地撤了攻势往后退,落回了仇夜雪身边。
祝知折挑了下眉,一枪挑飞了不知又从哪儿冒出来的另外几个黑衣人,抽空望向陈里的目光有一瞬的不善。
「罗山」上前了两步,想要去查看陈里的伤势,却又想起什么停了下来。
副堂主不可置信地看着「罗山」:“罗山?你这是何意?!”
「罗山」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抬手摁了摁自己的喉咙,又听见他身上咔咔作响,身形发生了点变化,出口的声音不再是罗山的,而是云锡那平淡到辨不出男女的声音:“在下云锡,一点小戏法,让前辈见笑了。”
“你不是罗山……罗山呢?!”
“蠢货。”
嘶哑低沉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就见又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从里面走出来,他盯着仇夜雪,眼里情绪难辨:“是我们小瞧你了。”
他打了个手势,所有人便都停下了攻击:“你是如何做到的?”
虽然不知为何他要拖延时间,但这对于仇夜雪而言,也是好的:“太简单,人都是容易被利益驱使的生物。”
“罗山可不会为一点金银所动,更不会随意背叛我们。”
“是,但他在意他的兄长。再说我只是请他不要来清云观,于他而言并没有任何不妥。”
仇夜雪轻嗤:“没发现我的人变成了罗山,是你们自己的过失。”
面具人点点头:“老任有句话说得不错,虎父无犬子,你的确令人刮目相看。”
他似是感慨:“你也没有辱你母亲的盛名。”
他这话说得好像和盛韫钰很熟稔一般。
但仇夜雪并不觉得他要放过他们。
因为他缓缓摘下了面具:“老任,让那些个小子们都先退下吧。”
仇夜雪的神色一凝:“武林盟主,赵鑫。”
赵鑫没有否认。
而在那些蒙面黑衣人退下时,亦有甲胄声在山林间缓缓响起。
祝知折看向祝祁煜,有点意味深长:“兄长?”
祝祁煜头疼:“我来时真清理过一道了,再说这声音,分明就不是江湖人该有的动静。”
仇夜雪凝神分辨了下,脸色有点沉:“是骑兵。”
祝祁煜下意识就是:“夏国公总不至于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私养骑兵……”
他话没说完,三人就瞬间想到了别的。
天莽此次入京,带了一百骑兵,留在了京郊外。
对于他们不能带一人进城的事儿,他们没有半点意见。
赵鑫是武林盟主,手底下能用的人要多少有多少,若是他们每日把一个骑兵换出来呢?
天莽骑兵又不是完全靠甲胄和战马,再者他们大可以把战马也换出来。
毕竟他们谁也没见过在冰冷的头盔底下,天莽骑兵是什么模样。
祝祁煜叹气:“是我的失误。”
毕竟是他负责使团一事。
随着那一百骑兵的动静越来越大,也就代表着他们离他们越来越近。
云锡不免偏头问:“世子,恕在下问一句,咱打得过吗?”
仇夜雪看向了祝知折。
祝知折是厉害,是师承大名鼎鼎的血衣仙。
可赵鑫是武林盟主,身边又还有高手傍身,再加一百铁骑……
不用祝知折说,仇夜雪都知晓答案。
这一局,不仅是他们有所准备,对方亦是下了血本,就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仇夜雪不是没算到,只是从他决定将踯躅三人留在府里时,他就清楚自己是在赌。
他晓得此局只有一线生机,不想让踯躅三人为他客死异乡,所以才将她们留下。
他们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留人拦着,另外的人去搬救兵。
但三十几里路一个来回……留下来的人必死无疑。
祝知折握紧了手里的长丨枪,语气轻松:“兄长,劳烦你。”
祝祁煜偏头,祝知折没看仇夜雪一眼,像是怕看了就会舍不得一样。
他只转了下手里的枪:“帮我带阿仇他们下山。”
话音落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