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错觉。
奇异的环境似乎会让人离开正常的轨道。而过去就像影子,你可以假装看不见,却绝对无法逃开。
三、
艾瑟儿和吉米正在扮演猴子的角色。
屋顶通向建筑内部的门只能从里面开启。当然艾瑟儿的剑可以破坏门锁,但是她认为在情况不明的状况下,尽量少用高周波功能,节省些电池更重要。大楼的后侧方紧贴着升降机架,也就是他们最初下来的地方的延续,他们可以继续在钢筋铁架上向下攀爬。
大楼并不高,大概只有七八层的样子。大概离地面还有三四层的高度时,钢架中断了,下部的钢筋似乎是拆除的,可以看到升降机舱像个孤零零的铁笼子,缆线散落杂乱无章。
估计了一下高度,艾瑟儿对准那个笼子顶跳了下去,然后再跳到地上,毫发无伤。取出叼在嘴里的手电照亮四周,树木阴影遮盖的小径像是黑暗怪物张开的大口,等着他们自投落网一样横在眼前。
“还在那里磨蹭什么?快下来。”
“呜,呃,好高…”
“少啰嗦,快跳!”
“嗯……”
“不然你就在那里吊一辈子吧!”
吉米当然不想吊在那儿一辈子,尤其是当同伴毫不在意的探索前方的黑暗,明摆着就是要把他丢了的时候。咬紧牙关跳下来的后果,不仅姿势难看到丢脸,还因为落地失误扭到了脚踝。委屈的跌跌撞撞的跟上,只换来女性同伴鼻子里轻蔑的哼声。
唔,又被讨厌了。吉米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不论走到哪里,他都是被人呼来喝去的命?在家是父母,总是觉得他成绩不好,运动不行,总说着张家的孩子拿了奖李家的孩子得了第一,他这个活宝怎么怎么不行,几乎羞于承认家里有他这么个人;在学校是同学们,把无声无息的他当做欺负的对象,兴致来了就逗弄一下缓解压力,心情不好就拿来当出气桶;老师也不想管他,嫌他添麻烦,最好的对待也不过就是把他当成透明人。
或许是因为我真的很窝囊。吉米经常这样想,我的确比不上其他人。自己一定要依赖着谁才能活下去,仰仗着他人的保护才能活得比较轻松。有时候他也会自我厌恶,不如说他一直生活在自我厌恶当中。就像同学们说的那样,我只是个糟糕的寄生虫!
的确很糟糕啊,但是就连寄生虫也不是容易做的。害怕被讨厌,小心翼翼的去讨好,即使这样也还是不被接受,我连做寄生虫都是失败的。因为即使是寄生虫也能在相处的时候占有一席之地吧,而他换了几个班级,连愿意跟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真的想过去死,不是骗人的,但要做时又害怕了,害怕得不得了,浑身发抖,动也动不得。不想死又害怕活着。到头来我不过是个死也不敢活也不能的胆小鬼!
我真是差劲透了!
人的自我厌恶永无止境。
中央的圆形立柱从这个角度看去更显得高大,简直像座山了。幽幽的荧光产生出黝黑的暗影,电筒光圈照不到的地方,黑暗仿佛有生命一样蠢蠢欲动。
脚下似乎是花园中的小径,铺着散碎石板,阳光下一定映照着斑驳树影别有风情,此刻却觉得破败。石头间的土色在电筒昏暗的光线下不太明显,暗沉沉的,总觉得有点发红。怎么地下土壤富含铁质矿物么?
艾瑟儿觉得不舒服。这整个地下建筑散发出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像是冷血动物湿滑的表皮一样,诡异的敌意。和隐藏在黑暗里的家伙们单纯的杀气不同。
是的,黑暗里的家伙们。她的话,能感觉得到。像是动物一样单纯的杀意,让他联想到小时候遇到过的狼群。无力的小女孩毫无意义的紧紧地握着匕首,不像是为了自保,更像是为了不被活活吃掉而自裁准备的。看着父母似乎是游刃有余地战斗,知道如果天亮之前还没有完全摆脱这些肉食动物,情况就会变得完全相反,一家三口都会游刃有余地成为狼群的早餐。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恐惧一点点的加深,就这样担惊受怕。
那次她很幸运,天亮前碰到了大队商队经过,狼群退去,他们在马车里躲过了要命的白天。他们一家人能活到现在,可以说一直都靠着这种莫名其妙的幸运。
安静的空间响起一声炒爆豆子一样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还带点回音,吉米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枪声。
“那个,难道是……”
女性同伴阴沉着脸,以眼神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低低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等下我一说跑,你就以最快的速度向后跑,找个地方藏好,或者找个容易守的地方挡住他们。”
“他们?什么啊?这,我具体该怎么做?”
“跑!”
完全没有任何预兆,暗影里扑出了许多凶猛的生物,似乎有着近似人的轮廓,发出的却是野兽的嘶吼。吉米呆愣的瞬间被扑倒在地,握在手中的电筒由下向上扭曲地照出那猎食者的面孔。大张着嘴,瞪圆了眼睛,因为用力鼻孔都有些张开,虎牙稍稍有点尖,有些黄斑牙,大概不怎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