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溯颔首,跟在秦闵身边进屋。
看着迎过来的蔡暮生,沈临溯身子一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秦闵一把将他拉入怀中,遮挡在他身前。
“回去,这里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蔡暮生看了一眼两人,在秦闵的气场压迫下,识趣的返回房间。
听见关门声,秦闵松开了沈临溯的手,冷声道:“穿好衣服,药箱在茶几的第二个抽屉里。”
“好!”
秦闵向房间内走去,沈临溯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一路目送秦闵离开,在卧室门关上的那一刻,眸光刹那间黯淡下来。
鼻尖有些酸涩,却也知道哭出声来有多丢人。
他脱下披在身上的外衣,将带血衣裤再度穿上,努力装作没事的模样按照秦闵离开时的吩咐寻找着药箱,嘴里哼着小调,就像是一种对自己的安慰。
打开药箱,镜子里满脸是血的自己确实不大好看,他拿起酒Jing擦拭着脸上的伤口,疼得像无数根小刺仿佛扎向破口,眼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不知道是伤口的疼,还是心里的疼……
开门声响起,沈临溯赶忙掩上笑容,秦闵将干净的衣服丢到沈临溯身边:“清理好伤口把衣服换了。”
“好。”
秦闵转身回屋,背靠着房门深吸了一口气,神情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沈临溯哭了,脸上的血混着泪水,那双通红的眸子强掩着笑意,秦闵抬手遮住双眼嗤笑道:“真难看。”
不多时,秦闵再度打开门从浴室里拿出一块shi毛巾,期间沈临溯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
秦闵道:“过来。”
“啊?好!”
秦闵用温毛巾丢到沈临溯怀里:“对着镜子把血擦干净,平常看着就恶心,现在更难看。”
作者有话说:
躺在地上的NPC:地上凉凉的——
第69章 器皿
秦闵背靠着卫生间门框看着沈临溯对镜擦拭着伤口旁的血迹。
酒瓶是从沈临溯耳朵砸到脸侧的, 发丝里往外冒着血珠子,脸上被碎刃拉开一道口子,向外翻开的皮rou下露出颧骨。
沈临溯透过卫生间里的镜子看了一眼秦闵, 笑道:“没事, 小伤而已, 想当年在钟山与鼓一役中差点胳膊都没能保住。”
秦闵冷笑:“被区区一个烛Yin之子吊打那次?”
“吊打,也是我吊打他, 我只是差点折了一条胳膊, 那丫的可是小命都没有了!”
“呵。”
现在能与秦闵说得上话, 他已经很知足了, 流水中刷着白毛巾上的血迹, 暗红色的污垢始终紧抓着软毛不放, 他抬眸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身影:“北岳山诸怀一役中,我可是一骑当先。”
秦闵岔开话题道:“什么时候回天上去?”他叹了口气,头无力地靠着门框, 眸中从何时起早已染不上任何情绪。
水流冲击着洗手台, 浅淡的红不断流入水槽。
脸上的伤口往外渗着血沫, 脸上麻木了, 如同电击片紧贴着侧脸, 嘴角被一股力拉扯着向上。
他不敢抬头,不敢去看秦闵的脸,也不敢去看因为裂口而狰狞的脸。
“你在期待什么?”说着秦闵缓步走到沈临溯身后,单手杵上一旁的木柜,目光看向那张因伤而怪异的脸低沉声道:“回到千年前吗?”
沈临溯双手紧扣着洗手台边缘, 沉默了许久轻笑出声, 活了一千年自也明白覆水难收的道理, 这一声笑更像是在嘲笑千年中的那个自己:“我哪敢奢望千年前, 只是想留在你身边。”
寻了一千年,是寻记忆中那个人,还是那副令他一眼惊鸿的皮相?
安静的卫生间内传来沈临溯古怪低沉的笑意,这段时间每一日合上眼都会想起那些穿过秦闵身体的铁链。
所有的折磨都拜他所赐,这一千年,还都还不清,又哪敢痴心妄想什么月下花前。
秦闵下意识不再去看沈临溯神情的变化,背倚着木柜低声道:“恢复千年前记忆后给你带来的愧疚到此为止,这一千年是我作茧自缚,怨不得人。”
这是在秦闵神魂清醒后第一次与沈临溯说话没有嘲弄讽刺,可说出的每一字都让沈临溯自觉寒入骨髓。
比起怨恨,一句作茧自缚如同把所有的爱恨恩怨都化外云烟。
有那么一刻,沈临溯想要冲上前一把握住秦闵的手臂,求他恨自己,恨入骨髓也好过一句作茧自缚。
秦闵淡淡瞥了一眼沈临溯:“云华上仙,本君从不喜人接近攀附,我会与帝君说明,还清上仙早日回天复职。”
五指快将洗手台扣穿,平日里能言善道的的嘴,今时竟如此笨拙,沈临溯咬紧后牙根转身向秦闵奔去,在秦闵迈入卧室前伸手握住秦闵的手臂道:“求你,别赶我走,就当做是守着上神的一条狗,木…战神求你,我求你好不好……”
秦闵缓缓收拢拳,握得门把手咔咔作响,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