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脑海里闪过这句话,但说出口的却体面得多:“我可能看懂了一点点。”
“哦?”
郑思寻眼里忽然有了光,好奇地盯着他的侧颜。
江遇没有理他的目光,而是望着画径直走得更近了一些,在顾临眼里,这画好像有生命力,或者说这话像黑洞,让江遇不由自主地向它靠近。
顾临双臂枕胸,饶有兴致地想听听他的评价。
江遇的眼神着重落在那不算显眼的红,风淡云轻道:“这幅画很扭曲、黑暗、压抑......它让人感到危险、可怕,但是,又让人忍不住接近......画作想表达的是一种对危险天生敏感且爱好冒险的感情吧,就像是Yin冷黑暗也熄不灭的那团火,滋生着冷血与疯狂。”
他自顾自地说着,让专心听讲的顾临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江遇在描述郑思寻的这幅画时,脑海里也随之勾勒出了一些形象,而那些抽象的线条最后具象成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陆忱钊。
他的身体因此不由自主地冒冷汗。
“啪、啪、啪。”
郑思寻欣赏的掌声响起,唇角噙着既惊讶又认可的笑意。
“他说对了?”顾临忙追问。
郑思寻挑眉看向他,双手叉腰:“你说呢,老朋友。”
顾临吊着高低眉,再次把目光投向那副画:“你喜欢冒险,这点我知道......其他的,感觉像是个疯子,画这幅画你心里想的是谁啊?”
郑思寻很是吊儿郎当地鼓起一边脸腮:“忘了。”
顾临:“......”他不信。
江遇:“......”他也不信。
同时,他还敏感地察觉陆忱钊和郑思寻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想到此处,内心深处那种矛盾强烈的情感又在狠狠作祟。
他慌忙把眼神从画上撤走。
“江遇很有艺术天赋,也很有品位,你说的基本上都对。”郑思寻含着浅笑看向他,再次伸出右手,“今天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我感到很荣幸,我的画展下月十六开放,希望到时候能看见你。”
“一定。”
江遇再次与他握手。
郑思寻眉眼含笑:“那就留个联系方式,后面我让人把邀请函带给你。”
江遇欣然答应:“好啊。”
*
三人走出休息室前往酒店大堂,赵奕等人已经提前离开,并给江遇和顾临在微信上打过招呼,只有江遇的助理马优一还在辛苦等他。
此时的酒店大堂乱作一团,充斥着嘈杂混乱的声音和无数旁观者。
电梯门打开,几名医护人员神色匆忙地推着担架车,担架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她手腕处的伤口被简单包扎,救护车停在酒店大门口,蜂拥而至的记者也在门口伸长脖子拍照。
“哥,别往大门走,记者太多了,我们走后门!”马优一赶紧上前拦住他们仨。
她推着江遇,试图替他转身:“快走,快走,以免记者冲进来被逮到就走不掉了。”
江遇无辜地看了眼身旁更大咖位和人气的顾临,顾临歪了歪头:“你先走吧,我和思寻正好再聊一聊,就当是叙旧。”
望着江遇被马优一推走的背影,顾临偏头看向郑思寻:“早看见你给我使的眼色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32章 女三之死
郑思寻照顾着他名人的身份,勾过他的脖子转进走廊拐角,半调侃道:“阿临,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顾临背靠墙壁,优雅地耸了下肩:“什么?”
“就是太让人有保护欲了。”
顾临嫌弃地皱眉:“你不会是在向我告白吧?”
“可能吗?”
郑思寻被他逗笑,双臂撑在他的脸侧,他比顾临高一丢丢,这姿势虽然有些暧昧,但两人之间可能是太熟了,一丁点想入非非都没有。
“阿临,我们认识快十年了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郑思寻想了想,认真道,“所以我有必要提醒你,稍微收敛一下你的魅力,不要让江遇喜欢上你。”
“......”顾临懵懂地与他对视,没想到他要说的话竟是这个,“为什么?”
“因为他身上有危险的气息,他是个危险的人。”郑思寻语气笃定。
顾临依然不是十分明白:“为什么?”
郑思寻深呼吸一口气,头疼地揉着太阳xue,但还算耐心地给他解释:“阿临,同性相吸,危险的人对‘危险’非常敏锐,而我对江遇就有这种感觉。”
他这话相当于坦白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相识十年不说知根知底,但彼此的底色基本上早烂熟于心。
江遇评价郑思寻的那副画时,当着外人的面,顾临比较给面子地说他只认为郑思寻喜欢冒险,而疯批的感觉只是画的表达,与郑思寻本人无关。
实际上,顾临很明白郑思寻的极端和偏执,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