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还管得着今天的晨会迟不迟到,郑乘衍在衣帽间里耗上了,穿衣打扮完不够,还转到香水柜前向身侧的人虚心请教:“香水呢,该穿哪一款合适?”
闻雁书了解郑乘衍,这人不是香水爱好者,像柜子里的香水要么是品牌方送的,要么是重要场合为搭配衣着而顺便购买的,通常用一次就会束之高阁,所以早上临出门的宝贵时间还要在挑香上浪费一部分,必然是因为今晚的应酬很特别。
说不清心里的那股不舒坦来源何处,闻雁书收住离开郑乘衍房间的步伐,也站到香水柜前认真挑选起来。
不喧宾夺主的话,具有贵气感的东方馥奇直接略过;谈生意为主的饭局,冷感的水生调也不适合;想到羲和甜腻腻的小明星,闻雁书自作主张屏蔽了充满野性的麝香。
他目标明确,指尖在各种玻璃瓶间抚摸一遍后锁定了香水故事的萨德侯爵,读懂的人会觉得穿它的人很有故事感,不喜欢的人会觉得它前调的皮革香怪异又沉闷。
闻雁书要的就是不懂香水的门外汉在接触到穿它的郑乘衍时会先入为主认为他是个禁欲斯文的人。
旁边伸来一只手,郑乘衍示意把香水给他,闻雁书逆而行之,猛地勾住丈夫的领带,待对方防不胜防向他靠近一步,他再松手,拔盖冲郑乘衍的颈侧喷洒了一点。
“前调只能维持半小时,”闻雁书不愿让饭局上的人识破后调传送的意味,“去应酬前再喷一次吧。”
彼此在小小的衣帽间里消磨近一刻钟,郑乘衍总算拎着件大衣出来了:“你昨天借我的衣服我落办公室了,改天让秘书拿去干洗后再还给你。”
闻雁书自己也藏了郑乘衍一件大衣,便没追问:“没事,我不急用。”
郑乘衍准备下楼了,回头看见闻雁书还在自己的床边俯身寻找,便问:“找摩卡吗?不用管它。”
“它叼走我的东西了。”闻雁书说。
“贵重物品吗?”郑乘衍问。
“衬衫上的一个配饰,”那时候摩卡跑得太快,闻雁书晃眼间也没看清什么,“好像是一根白色飘带,可以在领口挽成蝴蝶结的。”
那件衬衫其实不常穿,他不欲多做寻找,直身和郑乘衍一起离开房间:“算了。”
郑乘衍若有所思,道:“等我找到了给你拿过去。”
闻雁书点点头,被另一团疑问占据了脑子,配饰找不到就算了,怎么连那束花都没找着?
他将疑问一路揣到停车场,一黑一灰两台车紧挨着,两人各自绕到自己的主驾旁。
郑乘衍搭着车门,没急着坐进去:“下雨天路滑,慢点开。”
闻雁书攥着车匙,也礼尚往来般回敬一句叮嘱:“今晚喝了酒不要自己开车,喊司机去接,或者联系我也可以。”
郑乘衍笑了,似婉拒似调侃:“你在家等我就好。”
雨点密集,两台车子一前一后驶出停车场,又在星潭名居前方的十字路口驶向了不同的方向。
快到公司时闻雁书接了个电话,电话里头的人嗓音沙哑略沉,闻雁书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你要不穿上衣服再跟我说话?”
“穿着呢,”裴炀说,“这才几点,纳斐利品鉴会的相关资讯就推送到我手机上了,一点开没划拉多久就看到了你的照片,差点没认出来。”
闻雁书听出弦外之音,这是埋怨好友之间太久没聚了。
上次忙着准备讲稿推掉邀请,这次闻雁书主动约见:“品鉴会推出的系列香薰我给你留了一套,明天拿给你吧。”
裴炀高兴了,Cao着事后的慵懒音调说:“喊上你老公吧。”
看见纳斐利的大字了,闻雁书打转方向盘:“再说吧。先不聊了,到公司了。”
闻雁书感觉自己跟市场部的关戎有点同事缘分在,从停车场搭乘电梯上十二层也能在中途停下时碰见刚打完卡赶电梯的关戎,对方抓着个灌饼吃得急,闻雁书忍受着满轿厢鸡蛋和葱花混杂的味儿没说话。
谁知关戎先向他开了口:“闻组长,你知道执味的主题新香吗,据说下周一开始大力宣传了。”
相当于IDR为执味制作的香水广告将要各大版位投放,闻雁书蹭了蹭袖口的羊羔绒,说:“今天市场部开会估计要提到这个吧。”
“正是,肯定又让我们各方面分析竞品数据了,又是项大工程。”关戎将最后一口灌饼吃完,“纳斐利今年圣诞没参与竞争,明年情人节绝对不甘示弱。”
一款香水面世不只是调香师研发的功劳,背后还有市场部的深入调研和包装设计部对契合主题的瓶子设计,闻雁书知道关戎没有别的意思,但主观上总认为这是在变相鞭策。
正好十二层到,他留下句敷衍的“共同努力”后就头也不回朝独立调香室走去,进屋后没开窗户,也没披大褂,先打开配方本浏览上面暂为贫瘠的思路和配方公式。
放下配方本,闻雁书离开座位站到窗前,透过罩上水雾的窗玻璃观赏外面的雨幕。
同样站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