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燕,便是严昌行走黑市用的化名之一,如今在这个黑市也算人逢会给几分薄面的人物。
何五见掌柜没回应,急道:“我们存的东西,有这么多。”
何五说着比划了个数,掌柜这才淡淡笑了下,道:“规矩还是要守的,当然,与两位公子的生意,也是要做的。”
何五闻言眉开眼笑,亲自送掌柜离开。
等人走了,两人恢复如常。
褚匪笑:“溪鳞的演的真是行云流水,等回了京,可以直接去雪枋院唱上几段了。”
赵凉越自动忽略了褚匪的揶揄,转问正事:“已是辰时末,京墨还未回来吗?”
“没啊,我不是和溪鳞一直在一起,又不会单独见他。”褚匪桃花眼一弯,道,“我发现,溪鳞最近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似乎脸皮越来越薄了。”
赵凉越轻咳一声,低头打算把碗底的粥喝了,被褚匪抬手拦住。
“都已经凉透了,别喝了。”
褚匪说着从袍袖中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躺着色泽诱人的梅花糕。
赵凉越问:“什么时候买的?”
褚匪不自禁笑了下,道:“路过宁州城,看到新鲜就买了包带着。”
赵凉越确实没怎么吃饱,点了下头,便伸手捻了块吃。
又过了两刻钟,京墨回来了,但什么也没有找到,也就是说,并无任何实物的痕迹留下。
直到下午,黑麒麟带着消息回来,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江南河州唐氏,宁州李铁拐和黄氏,涣都财鬼,这些人的家族都有多年溯源。”褚匪手指敲了下桌面,道,“唯有湘源城的二头豹,名号在西南边陲出现不过三载。”
“但仅仅三载,便可与那些家族平起平坐,一道在暗中控制黑市。”赵凉越道,“看来此人果真有问题。”
褚匪道:“就是不知道二头豹的真实身份是谁,而他背后又有谁。”
“明日的黑市,便是我们靠近他的最好时机。”赵凉越想了想,又问,“刑朔在宁州半年,可有联系到当年的樊家军?”
闻言,褚匪微微蹙眉,默了默,道:“按理说是能联系上的,但是薛前辈南下寻到樊家军后,一行人就极少与宁州府联系,年底时候更是直接来了信,说是以后不必联系了。”
赵凉越思量片刻,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褚匪点了下头,道:“定是有什么棘手的事发生,且很危险而亟待解决。”
池听雨,曾经由建宁帝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在数次宫变□□中以一己之力护得君上平安,是早年建宁帝最为信任的武将,高官厚禄,万人之人,后因樊家军的出现,建宁帝对武将频生猜忌,一众武将皆受莫名虚有之罪,贬的贬,杀的杀,池听雨当机立断地交还兵权,告病在家,只领了个闲职。
自此,池听雨从万人之上跌落谷底,处处受排挤不说,更有不少人落井下石。
要是换作朝中别的官吏,心早凉透了,傲气也磨尽了——但他不同,他是樊齐光认定的唯一挚友,是在大许缺少将帅之才的十年里,唯一能力挽狂澜号令三军的池听雨,他的心之所求从来不是高官厚禄。
在京任闲职的那几年,樊齐光和池听雨经常秉烛夜谈,樊齐光对他从不避讳,朝中军政机要从来没有丝毫隐瞒。
后来,漠北境动荡不定,北营将领死伤惨重,项昌被从江南调往北营,特意给樊齐光来了急函,言明加强江南水师之必要。
彼时,建宁帝和整个兵部都只看到了江南表面的平静,江南水师一直被忽视,若是调派他人去守江南,必定不会重视水师。
于是,池听雨连夜去见了樊齐光,要他举荐自己调任江南总督。
樊齐光犹豫了。
池听雨并非没有资格,相反,当时樊齐光很快就要北上和项昌会合,共平漠北之乱,纵观朝中余下众将,池听雨任江南总督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帝王猜忌太重,退居闲职的他都在朝中如履薄冰,更别提又复用居高位,这意味着什么,他自己和樊齐光都心知肚明。
那夜,褚匪奉王讳之命送密函,进武安侯府庭院时,看到的正好是樊齐光和池听雨对立而站,举剑相向。
池听侧头看到褚匪,朝他抬了下下巴,笑道:“来的正好,给师父做个见证,若是今天我赢了,江南我就去定了!”
话音刚落,褚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池听雨已然挥剑朝樊齐光冲了过去。
很快,寂静的庭院里响起利兵相撞之声,月色下剑光如水。
彼时的褚匪看着两人大打出手,丝毫不留情面,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隐隐约约觉得和漠北境与江南有关。
不知过了多久,石灯的火油燃尽,平日里掌灯的小厮并不敢上前。
突然,池听雨皱眉捂住心口,樊齐光忙收回刺出去的一剑,以为是池听雨旧伤复发,不料他收剑的下一刻,池听雨兔起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