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动手必定是要销毁什么消息。”韩亭皱眉思量一番,道:“也就是需要延迟两日传到京都的消息。”
有什么消息要延迟两日传到京都呢?
若是敌国jian细要阻碍紧急军报,延迟两日未免过于杯水车薪,况且当下并无开战征兆。若真是商贾更不可能,驿馆和商行八竿子打不着。
难道……是了!按日子推算,赵凉越等人若是办事顺利,启程回京应该就在这几日。
“再将驿馆翻一遍。”韩亭道,“如果我记得不错,有些驿馆会设有暗匣,专门防意外发生,用以紧急保留密函下来,更何况是这等枢纽之用的驿馆。”
属下再次搜查开来,小半个时辰后,还真找到了暗匣,却是已经空了。
韩亭道:“那就把对方没拿走的加急文书全部给我带上,回京路上你们仔细整理排除,以找出是哪个地方出问题了!”
“公子,带走驿馆文书可是诛九族的重罪啊!”
“你再多嘴,我现在就杀了你!”
一众属下便不敢再多嘴,赶紧将驿馆的加急文书整理带上,然后迅速登马车离开。
韩亭自己是骑马而行,亲自带人走在前面,以防不测,时不时回转马头到马车旁,敲敲车窗,问他们找出问题没,语气冷硬而低沉,与之前仆阳那个待下人春风和煦的韩二截然不同,里面的几个属下叫苦不迭,只得运指如飞,一目十行,之后天色暗下来,又借一豆灯火接着翻看,最后看得眼睛都起萝卜花了。
寅时末,韩亭带人赶到东华门外,属下也递给了他一纸结果,韩亭只看一眼,当即决定即刻进城。
“开城尚有一刻,何人来闯!”
韩亭直接掏出一个丞相府的私令给城门兵看,城门兵当即开门放行。
门开一半,韩亭已经策马过去,直奔丞相府。
“父亲呢?”
一到丞相府,门口小厮有些诧异韩亭的出现,但见他满脸焦急,忙上前回道:“丞相同王尚书都被诏去暖阁了。”
其实皇上一直身体抱恙,近来罢朝越发频繁,今日却专门将丞相和兵部尚书叫去暖阁,韩亭一听便知是皇上故意给褚匪和赵凉越争取时间的,两人一时半会儿估计是出不了宫——但显然,皇上弄巧成拙,好心倒办了坏事。
“二公子可要先进府……”
小厮话未完,韩亭已经调转马头往城北奔去。
过了宸水河,韩亭在午门前不得不下马,然后朝宫墙西面跑去。
韩亭到达户部府衙时,已经汗流浃背,门口府役是认得他的,见状忙迎上来。
韩亭拿出一直小心藏在袖中的一只金蝉给了府役,道:“赶紧叫你们的项大人出来!”
府役拿了金蝉赶紧去府衙,没一会儿,项冕就提着官袍赶出来了。
两人到了一处隐秘的后巷说话。
“勉之,赵兄他们回京可能要出大事。”韩亭说着将属下整理出来的一纸结果给项冕看。
项冕当即皱眉:“是地方呈给兵部的火函丢了?”
本朝律典早有规定,因开山建路需要火药,由兵部管理分发,各地则需严格按时将民用火药明细账目呈给兵部,是为火函。
韩亭道:“我怀疑是有人私自动用火药,应该还经过了仆阳商贾之手。”
项冕心思百转,将近几日的事捋了一遍,道,“昨日时候,兵部无甚动静,倒是骠骑营似乎动静很大,明面是往东巡视,实则是去阻止赵兄他们,但金銮卫得了圣旨,已经暗中与北衙三卫出城,正是去护送褚尚书等回京。”
“而且,南面进京的路上并无可以埋藏火药的地方,也来不及埋藏,总不能直接将火药扔到褚尚书他们身上再点燃吧?更何况退一万步讲,如果真那样的话,骠骑营的人不就同归于尽了,王允明可是亲自带人去的,就算丞相舍得,王尚书可不傻,难不成炸死自己儿子?”
项冕说到这里,却是突然顿了一下,皱眉道:“除非,是有人真想他们同归于尽,丞相和王尚书都不知情。”
韩亭叹气道:“勉之,其实之前我在仆阳遇到几件怪事,并非父亲所为,但干系不小,再回想父亲曾经的一些古怪行径,总觉得他瞒着我一件大事,而且他自己都没法控制。”
“远亭,你先不要急,让我想想。”项冕蹲下,拿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京都附近的地形舆图,又标了几处重要的地方,思忖一番,抬头道,“我想到一个地方。”
“恒恩寺。”
两人异口同声,然后同时愁上眉梢。
项冕道:“是了,你曾经与我提过,说恒恩寺的明悟大师和丞相有秘密来往,且我当时观那明悟也觉不似一般僧人,倒像个半还俗的酒rou富贵人。”
韩亭点点头,道:“而且要是将火药放在恒恩寺不易察觉的地方,再将两拨人引到寺中,可就容易太多了。”
“可是有何理由能将两拨人都引到恒恩寺?”项冕苦思不得其解,可是抬头一看初晨的天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