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白顿住脚步,看了眼大门上映在黑影下的“萧宅”两字,不禁建议:“公子,要不我们明天再来吧。”
赵凉越没说话,将下巴朝萧宅门口抬了抬,示意柚白快去敲门,柚白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抓起门钹叩门。
过了一会儿,一片寂静中,门吱呀一声开了,柚白觉得门里走出个鬼都不足为奇了。
事实上,出来的是个小童,脸蛋红润,胖胖得颇为讨喜,脖颈上套着个平安锁。
赵凉越拱手道:“在下是来拜访贵府公子的。”
柚白看了眼院门,不禁腹诽,哪里是贵府,分明是鬼府吧!
“有何事?”小童倒是无拘无束,歪着脑袋,用那双亮黑的眼睛直直望着他们,眼珠子骨碌碌地转。
“昨日院中孩子贪玩,飞檐走壁惊扰了贵府,特来赔罪。”
小童点点头,看了眼柚白手里的匣子,抬手指了指,问:“这是赔罪礼吗?”
“正是,还望通传你家公子。”
小童子没说什么,突然身形一闪,铃声轻响,刹那已经到了柚白身前,伸手要拿匣子,柚白一个侧身躲过。
“好快。”小童道。
“你抢我东西干嘛!”柚白气急败坏。
小童皱起眉头,莫名其妙问道:“不是要送给我家公子吗?”
“那也是要见了你家公子啊。”
“不想给吗?”小童不悦道,歪了脑袋瞪柚白。
柚白觉得方才尚还可爱的小童,此番显得十分欠揍,正要发作,被赵凉越拦住。
“那就交予小友,希望你家公子能笑纳。”赵凉越拿过匣子递给了小童。
小童接过匣子,对柚白吐了吐舌头挑衅,看柚白气的对他举拳头,呵呵笑了声,转身泥鳅似的溜进门。
柚白气呼呼道:“要不是不能以大欺小,高低给上他一顿胖揍!”
“好了好了,回去吧。”
赵凉越笑着摸了下柚白的脑袋,顺顺毛,然后带着他回自己院子。
“那孩子,是……是他吗?”
萧宅门后,一位发鬓斑白的老妇人还久久望着已经关上的院门,不肯转身回屋,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是。”
一个白衣身影接过小童递上来的匣子,打开看了一眼,平静的眸中倏地似有波光漾动。
“我好想抱抱他,那孩子太命了,当年那般小的年纪就……”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白衣身影温柔地劝慰着。
“我知道,我知道的。”老妇人止不住流下泪来,口捂帕子咳了几声,道,“可这么多年,实在是太难了……”
“来日必会重逢相认的,夜里凉,您还是先回屋吧。”
赵凉越带柚白回到庭院时,宋叔正煮着枣仁粥,说是秋夜风寒,两人外出一遭,回来正好暖暖身子。
下午用饭不少,赵凉越还没完全消食,便只让宋叔泡了杯热茶,倒是柚白,断然是不会拒绝的,直接用大瓷碗盛得满满当当,捧着坐在廊下台阶吃,还不忘边吃边夸,宋叔听了也高兴。
赵凉越道:“宋叔,今日收拾庭院想必你也累了,去歇息吧。”
宋叔知道这是要谈要事了,便躬身退下。
“公子,你是不是也察觉方才门后有其他人了?”柚白抬头问赵凉越。
“嗯,不过只是直觉,你习武素来敏锐,说说你察觉到了什么。”
柚白喝了一大口甜热的粥,回答道:“门后有两人,都不会武功,其中一位正值青年,很可能就是我翻墙看到的那位美人公子,另一位该是一位老妇人,好像身体不怎么好。”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想方设法引我至此,却不肯相见。”赵凉越微微皱眉,思忖稍许,抬头看着夜空中的一轮残月,心里莫名有焦躁感,再低头想喝口茶,发现茶早就凉了,便直接放到了一边,对柚白道,“你明日出门,想办法打听打听,看看隔壁明面上是什么身份。”
柚白连连点头。
“还有,明日起,我会出门算卦。”
柚白点点头,然后愣了下,疑惑地看向自家公子:“去算卦干嘛?”
赵凉越看柚白一脸懵,嘴边挂着几粒米,笑道:“挣点铜板啊,你这么能吃,再不找个生计,总有一天我们会坐吃山空。”
柚白正要反驳,赵凉越将一旁放着的长剑扔给他,道:“这两天你一直没好好练功,现在我监督你,快练。”
“我的天,公子你做个人吧,我粥还没喝完呢。”
“两碗还不够你喝的?废话少说,赶紧的,麻溜点。”
柚白无法,只得挑了碗里一个大红枣吃了,不舍地放下碗,气鼓鼓拔剑走到庭院之间,小声嘀咕:“每次你心情不好,就喜欢让我练剑。”
“嘀咕什么呢?”
柚白赶紧闭嘴,调整气息,运息挥剑,一身清辉照着少年气,身形般若云中飞鹤。
“是让你练剑,不是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