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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何年很理解司陵。
司陵其实跟他不一样,他是从小就不想继承他爹的衣钵。虽然他知道家里是真的牛逼,全国不敢说,但是在全省提起他爹的名号懂行的都得叫上一声老师,称上一句前辈,奈何他纪何年小时候就爱养花养草。
父母让他学点家里的本事,他觉得当风水大师和当植物学家都一样伟大,那是真的不屑。
而司陵从小就拿先祖司陵浮郁当偶像。
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当一个天师,就跟当超级英雄一样拉风,每个小孩子心里应该都明白这份期待憧憬。他一直以天师继承人的身份自诩,小的时候没少用这个装逼,可能也是有点中二,真觉得自己命格不凡,一定能成为下一个司陵浮郁。
也就因为如此,身为司陵家这一代唯一一个天师继承人的他看不见鬼,这件事对司陵的打击真的很大,一度让他很抗接受任何“天师”、“鬼”相关的信息。
这些事情,纪何年作为司陵的发小,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好兄弟再清楚不过。
所以到了临近毕业的时候,毕业论文、找工作等等一系列的压力一起压在他身上,Jing神有点失常实在是也很正常。
纪何年怜爱地摸了摸司陵的脑袋,眼神满是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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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陵翻了个白眼,也没想解释什么。
倒是纪何年,越想这件事情越觉得不对劲,我靠, 司陵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不然怎么解释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明明前几天还是那个拒绝一切神神鬼鬼的唯物主义好青年,听个鬼故事都三天不敢晚上自己去上厕所。而现在,徒手能把“丧尸”捏起来悬空半分钟,还有胆子跟祁烈搞暧昧。
纪何年绕着司陵走了两圈。
司陵上半身穿的是其实是睡衣,不过也是比较简单的款式,现在天气还冷,睡衣是一件灰色的纯色长袖。下半身估计是因为出门所以穿了条黑色牛仔裤。
纪何年拽着司陵右边的袖口往上提,把司陵的右胳膊抬起来,又如法炮制把他的左胳膊也抬起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一遍。
没什么变化啊,就是那个跟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司陵啊。
司陵有些无奈:“我还是我,比起司陵浮郁,我更是司陵。感觉更像是带了前世的记忆……转世而已,又不是诈尸。”
“卧槽,真的啊?有点惊悚了兄弟,我还是觉得你是Jing神失常的概率更大一点儿,你觉得呢?”纪何年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哦,所以祁烈是认识你才跟你在一起……卧槽还是不对啊?他认识你更不应该跟你搞这些东西,你俩这不是不共戴天之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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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大概半小时,司陵把从记忆中回忆起来的部分跟纪何年讲了一遍,信息量多少有点大,从司陵浮郁的记忆中来看当年的真相跟传说中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你确定这些是真的,而不是祁烈想要篡改你的记忆所以设下的圈套?”纪何年问。
这个思路倒是挺清奇的,司陵确实还从来没往这方面思考过。不过……
“我确定。”司陵坚定地说,“或许他有能力让一个人完全相信虚假的幻境,甚至把一个人的人生、杜撰的故事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并让另一个人信以为真,但我相信他。我要是说是直觉你肯定会觉得我被他迷惑了,但我觉得……我爸也知道我是司陵浮郁这件事。”
纪何年这次是真的有点儿惊讶了:“叔叔知道?”
司陵跟纪何年一样,都是家中独苗,虽然纪何年不愿意继承家业也让父母很是头疼,曾经苦口婆心地劝过,但确实也不像司陵的老爸那么偏执。
偏执的程度几乎让人觉得司陵不继承这个天师之位世界可能就毁灭了。如果这样看,是因为他知道司陵就是司陵浮郁,所以才坚持一定要司陵继承这个天师之位……
司陵点点头:“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祁烈帮我开了天眼之后我爸第一次知道我能看见鬼,你觉得他正常的反应是什么?”
纪何年想也没想:“冲过来抱着你狂亲十下大喊我的宝贝儿子果然是当天师的料!爸爸这几年没白费功夫!”
司陵被他惟妙惟肖的语气逗笑:“我也这么觉得,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还有我第一次从回忆中醒过来,想起来前世记忆,用司陵浮郁的口吻逼退了寇天,他也没有表现得过分惊讶,而是直接叫了我一声浮郁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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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是司陵浮郁的转世啊……怎么样,偶像竟是我自己的感觉怎么样?”纪何年问。
司陵苦笑着摇摇头:“当年真相都已经跟你说了,幻灭。 那样的司陵家凭什么能被称作第一人,司陵浮郁又凭什么被人崇拜?”
纪何年顿了半晌,也觉得唏嘘,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司陵,不过想了想,也不是没有安慰的方法:“但是还有祁烈啊,照你这么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完全理解你的处境,从来没有把你跟司陵家当成一类人来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