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今天气色真好!”面色红润,人不止Jing神了,也更俊秀了,连毫无亮点的皂色衣衫,都被衬托得明亮了几度。男孩接过他手里的油纸,蹬蹬跑到街边收敛筒旁扔了。
再回来时,队伍后面又缀上了几人。
“小孩,你怎么插队呢。”排在楚寒月身后的男子轻拍男孩脑袋。
“我们一起来的。”楚寒月把男孩推到身前。
那男子眼神一亮,面颊浮现一抹绯红,嗓音都轻柔了些:“这位公子是昨日穿中衣救人的义士吧。那助教竟殴打凡人,欺人太甚,要不是你仗义出手,那孩子恐怕就……”男子终于注意到男孩就是昨日的凡人孩子。
“好说。”楚寒月不咸不淡道。
“在下飞鹤门弟子盛北,幸会!”盛北揖身。
钧天山虽说是山门,但按照教育模式,严格来说应当算学堂。收徒不问出处,即使已有门派也无妨,只要符合要求,缴足费用,便能入山学习,外门课程满半年后,可考取内门,优异的弟子会被邀请入山,成为助教、夫子,甚至掌学,当然,自认为学够了,也可随时离开。
不过多付的学费是不折退的,若再要入山学习,也需重新报名外门。
以现代的教育体系比对,内门相当于修真学院,而外门则是必读的附属中学。
钧天山卷帙浩繁,汇聚了众多凡修的收集,除了四大家和各宗门不外传的秘法,神庭与凡修界有记载的术、式、方,几乎都能在此习得。
盛北靠近了些,脸又红了几分,瞧了眼男孩,小声说:“你不会要替这孩子缴报名费吧?今日可是以凡修界标准,足要缴昨日的五倍了。”
“嗯。”楚寒月不甚在意,随着队列往前行了几步。
“公子,莫怪我多言,你还是莫要破费了。”盛北跟上来,“人界每年都有许多这样的人,妄想一飞冲天,可大多毫无灵根,验了也是白验,五两金虽说不多,却也大可不必。”
难得穆魔头不在身边聒噪,却又来了这一位,楚寒月引气入体的好心情还没捂热乎,嘎啦碎了条裂缝,眼神渐冷:“人界?你不是人?”
“看公子你年纪轻轻,怕是未习过三界常识吧,不懂这些也不为怪。若是读过史书,便不会不知,三千年前,四大世家拔山升天际,”盛北指向天空,万里无云,遥遥能看到钧天山底部嶙峋锐石与上方苍翠群山,“与千年前凡修界拔升的钧天山五座浮空岛,便是神庭界,两千年前,众凡修拔大陆升空,因修为不如四大世家,陆地又巨大,只能提升至如此高度,这便是凡修界,而在我们之下。”他指向脚下,“便是凡人界。这三界,又分别简称天、地、人三界。”
“分明都是人。”楚寒月推着男孩,又行进了一段,报名的桌案已在不远处。
“就是!”男孩朝盛北做了个鬼脸。
盛北一时语塞:“这……”哽了半晌,才道:“话不是这么说,虽说都是人,可终归是不一样的……”
男孩脆生生的嗓音,引来前后者视线,盛北后头的青年看到楚寒月,一双眯眯眼登时撑大了几分,憨憨笑着靠上来:“这位公子容貌清丽、身姿卓绝,体态如松如竹,定是哪家大门派的公子吧,敢问怎么称呼?”
“欸,你怎么插队呢。”盛北往前挤了挤。
楚寒月错身让开差点撞上来的人,又被前人挡住了去路。
“公子且慢,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位公子,虽还未入钧天山,但同排一队便是有缘,这腰玉是我祖传之物……呔,谁挤我,让我说完啊!赠——你——”人被挤不见了,腰玉凌空飞来。
楚寒月一接。
“他收了收了!”
“美人收了!”
“美人——我叫——”
楚寒月往玉佩来处一扬手,掷了回去。
“公子公子,看我!”
“挤什么挤!排队啊!”
“美人——”
“都有病吧,不报名就滚!”
“艹!怎么说话的!”
人群熙熙攘攘,乱作一团,色迷人眼和一心修仙的汇成两股洪流,在报名案前冲撞起来,要不是告示板上有明确规定,未经允许,不得擅用灵力,恐怕此刻已是术法灵器乱飞。
“都住手!按规定排队!”守在报名案前的是个面容秀丽的师姐,蛾眉紧蹙,捶了捶桌案,“别打了!”
楚寒月拉着男孩,几个闪身避开挥舞的拳脚,挤到报名案前。
师姐一瞧他的脸,便叹了口气:“他们唤的美人是你吧?这帮人真是的,就凭这副浮躁又粗暴的姿态,谁看得上他们呀。”说着接过两人的报名费,给了纸笔:“写上名讳、年岁、出身,可不能作假,否则测试成绩作废。”
男孩拽拽楚寒月袖子:“哥哥,我不识字,你帮我写吧。”
“等等,你多大了?”师姐打量男孩小身板,“十岁以下,钧天山是不收的。”
“我今年了十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