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连忙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道:“然后啊……然后我就……”
柳秋安跟另两人一齐附过身去,聚Jing会神盯着那人的眼睛,只见那人垂下头,道“我就从屋顶上摔下来了。”
另两人没劲地嗨了声,纷纷拿拳头招呼那人,那人捂头逃窜,为自己辩解道:“诶,诶,我是说真的,那客栈瓦片真是偷工减料!掌柜黑心商啊,非要赖我蓄意破坏,坑了我好多银两!诶!疼!”
“分明就是你被吓得站不稳,一屁股坐下去了吧!就你这体重没把人家客栈坐塌了也是稀奇!”
而柳秋安小口小口啃着糕点,若有所思地转了下眼珠。
秦氏的宝贝公子秦宓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又进林子里去了?黄昏时,领着一群人进去,晚上却是被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背着,像是在逃命。
柳秋安苦思冥想,突然蹦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们在林子里遇难,只活下来一个护他们主子秦宓全身而退?秦宓带着的那群人少说也有二十多个,各个身法不逊,他们是遇见了什么,能让他们方寸大乱?
难道是……
柳秋安屏息,无意识地抬手抚摸脸颊,昨夜那幅面具的冰凉触感仿佛还在。
第三十七章 是故意
他收回手,摸着下巴仔细回想。
昨日我与穆长闲也进过那片林子,可并未遇见什么人,还舒服地打了个盹。
要么是昨夜‘柳子安’逃脱众人视线,临时躲进去,却被秦宓撞了个正着。要么就是有人早早埋伏好,故意将秦宓等人引入林间。
虽然秦宓这个人的脾性是挺糟糕的,但也不至于让人设计埋伏痛下杀手吧?好歹也是云滇秦氏的直系公子,秦家主的心头rou。若是死了,失踪了?秦氏必定会将每个地方掀个底朝天,非得查出个水落石出不可,更何况他们家还掌握着收集信息,号称‘呼风唤雨’的风雨楼。
这让两条鱼儿漏出网,还让他人目击的计谋,幕后主使也太没脑子。不过没脑子,也该是个势力雄厚或是万贯家财之人,不然何以让秦宓的护卫这般狼狈背着主子逃跑,甚至还不敢随意呼救。
柳秋安正腹诽的起劲,抬头突然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铺前走过,熟悉的白衣,熟悉的一股清淡气质。
他当即从位置上跳起来,手舞足蹈地呼唤道:“穆长闲!穆长闲!我在这呢!”
那身影闻言一顿,侧首看来。柳秋安莫名开心起来,拔腿向他跑去,半路想起自己的腰包、肚包,连忙刹住脚步,返回将它们迅速栓到身上,戴上帷帽,转身就走。
而穆长闲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神色微舒。
就在柳秋安要踏出铺子的时候,茶馆伙计不知从那个角落窜出来,满脸堆笑地拦下他,客客气气地道:“客官,你还没付账呢。”
柳秋安一愣,往袖子里摸了摸却摸了个空,暗道:“糟糕,好像一高兴全给那铺糕点店家了……连钱袋都没了……”
就在他咬着下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后,思考对策时,穆长闲已经拿出了银两替他付了帐。
待伙计心满意足地离开,穆长闲毫无预兆地拉过柳秋安的右手,柳秋安吓了一跳,要把手往回缩,可穆长闲手劲比他大,而且柳秋安现在一点内力也无,挣不开,如待宰羔羊一般。
眼睁睁看着穆长闲把上边的纱布一圈一圈拆下来,还从怀里拿出一瓶小瓷瓶,取下红塞将药粉洒在他的手心里,又不知从哪变出一小捆纱布,严严实实地沿着虎口绕着,最终打了个结,死结。
柳秋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却见对方一脸平淡,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
柳秋安跟在他身后,抬起左手扯了扯右手上的死结,纳闷嘀咕道:“我就那么让人不放心吗?”
“在说什么?”帷纱被穆长闲掀起,他问道。
柳秋安连忙闭上嘴巴,抬头给他挤出一抹笑,连连摇头。
穆长闲垂眸看了眼,又将他另一半的帷纱系于帽檐之上,本是想着天气炎热难耐,收起帷纱让他透透气。
没想到这薄如蝉翼白纱将他的容貌半遮半掩,犹抱琵琶半遮面,撩人心神却不自知。
穆长闲屏息一瞬,匆忙收回手。
柳秋安好奇地扬了扬眉,“干什么?”
穆长闲不语,掩饰似地右手握拳,掩在嘴唇上,咳了一声。
而后从怀中摸出另一瓶小瓷瓶,道:“这是跌打药,你先去给自己抹上,我去牵两匹马等你。”
柳秋安顿时变脸,柳眉扭成一团麻花,人慢慢地往后挪去。穆长闲微不可置地皱起眉头,改变了主意,亲自将他拎到驿站的一间的小房间内。
待柳秋安意识到什么,穆长闲已经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点了几处xue位,他现在话也说不了,动也动不了,真成了一只待宰的小羔羊。用恶狠狠地眼神攻击穆长闲,哪知穆长闲看也不看他的眼睛,干脆利落地将他的靴子脱下,将锦袜褪至脚心,冰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