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闲循循善诱的温声道:“放心,都是我用的。”
柳秋安才不信,哼哼唧唧了半响,徒劳无用,这才拿过那个包裹。穆长闲背着他走出医馆,不过一刻,余光就见到那双不安分的手在悄悄松掉包裹的结,穆长闲心里好笑,:“要是掉地上碎了,明日就没收你的那份点心。”
柳秋安动作一顿,假装包裹的结松掉,让它啪叽掉到地上的计划砰然倒塌!他连忙双手并用在包裹结上又打了个结,乖顺道:“不会碎的!”
混蛋穆长闲,竟然抓住了本教主致命的要害!
穆长闲量他也不会舍弃他最爱的点心,跨进一家衣铺内,一刻后两人皆是恍然一新,穆长闲将广袖换成便于行动的箭袖白裳。
出于私心,他让柳秋安穿上广袖纹金的白纱衣,又拿新颖别致的金发冠束起他的白发。
此时站在街头,从灯笼里透出来的暖光晕染在柳秋安身上,雌雄莫辨Jing致地活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
而‘画中人’仰头眨眨眼对面前高大俊逸的男人道:“我要穿红衣!”
穆长闲:“没有红衣。”
“睁眼说瞎话!本教主都看到了,有好几件!”
“教主忘了?我已经是你的中护法了,不是正派大侠。”
“你!”柳秋安说不出话来,不甘心地哼道:“舌头倒是挺会打转的,你们清风派难不成还练嘴皮子的?”
“不练嘴皮子,若是被人诬陷,不就完了?”
柳秋安盯着眼前看上去就风度翩翩的穆长闲,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一定是你师父的得意高徒,怪不得派你去螭吻会。”
穆长闲颔首道:“过奖。”
柳秋安气得磨牙想着要怎样修理他一顿,身边经过一个扛着糖葫芦吆喝的小贩,顿时忘了跟穆长闲贫嘴,目光跟那插着数串糖葫芦的杆子移动。
穆长闲好笑地摇摇头,上前拦下小贩,递过几枚铜钱,从上头摘下两串糖葫芦,又回来在他眼前诱惑般晃了晃:“要吃吗?”
柳秋安看了眼他又看了眼糖葫芦,咽了咽口水,撇开脑袋口是心非道:“你把本教主当成三岁小儿了吗?”
穆长闲看向他的腰带,勾起嘴角:“教主可以拿你藏在腰带里的翡翠葛来换。”
他怎么知道我藏着一片翡翠葛!柳秋安一愣,旋即愕然道:“你偷看我换衣服?”
“……”穆长闲面上起了一丝波澜,从他腰带上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花瓣已经露出半个头了。”
柳秋安低头一看,果然看到腰带里的翡翠葛呼之欲出,耸了耸鼻子,眼睛一闭忍痛割爱般抽出翡翠葛塞进穆长闲手中,换了他一串糖葫芦。
穆长闲看了看手心里在灯火中似欲飞青鸟般的翡翠葛若有所思,“其实我是准备都给你的。”
柳秋安已经迅速剥开外包,往晶莹的糖衣上舔了一口,嘴里唔了声,喜悦还没上眉梢,又听穆长闲道:“但教主留给我一个,在下也就不客气了。”
“……”滚蛋!
柳秋安瞪了他一眼,带着愤然又咬下一口山楂,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从舌尖弥漫了整个味蕾。手扶在穆长闲的肩膀上,一瘸一拐却不至于狼狈,慢慢走在月光与星光笼罩的街道上。
这一天的惊险过后正是惬意时,突然有人在他们背后喝道:
“站住!”
“是他杀的人!他是最后一个进医馆的人!就是他!”
两人听到sao动,一起回过头,却见三三两两的人提着灯笼往那喊叫的人身边聚去,一齐望向他们,像达成了共识,那群人慢慢朝这边靠近。
穆长闲:“……”
“你瞧瞧你这张乌鸦嘴。”柳秋安颇为感概的唇瓣上舔了一圈,最后往糖葫芦上咬了一小口,将最后一颗冰糖山楂递到穆长闲嘴边,口中含糊道:“吃吧,待会儿进了牢里,吃着牢饭,还能回味一下外面的味道。”
在他们说话间,一些腰间系着统一红绳螭吻牌,闲得发慌的江湖人士一听到动静纷纷从客栈里如鱼般涌出来。
第二十四章 孜孜不倦的夏蝉
一位鹤发松姿的老人穿梭在曲曲折折的走廊上,一丝动静也无。只有那孜孜不倦的夏蝉隐于草木中,叫声此起彼伏。
老人很快便来到一座庭院里,打开了一扇门,跪在一位身着玄裳纹蛟的男人面前。
“楼主。”
秦晟本立在窗前细赏那天边的月牙,见到来人收起折扇,上前将他扶起:“陈伯请起。”
陈伯也不推脱,起身道:“当时跟在穆少侠身后的的确是蝎手,可穆少侠出门为柳公子买吃食时,跟着他的不是蝎手。”
“谁?”秦晟问。
“老夫跟丢了此人,不知他目的为何,但斗胆推断是消失了五年的柳子安。”
秦晟闻言,静默了一息,道:“好,陈伯累了吧。我已让人将客房收拾出来,今晚就先歇一歇吧。”
陈伯领命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