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秋安面对群毒,愣是面不改色地笑了笑道:“左护法,你这是何意?”
埙声微不可察地顿了顿,随即更加激烈起来。
穆长闲也愣了愣,立马清醒过来,揽住柳秋安的腰后跃一步,堪堪避过袭来的一只黄斑蛇,近在眼前的翡翠葛变得遥不可及。
此番处境只得作罢,可面前只有白花花的一堵墙,窗户被毒虫密布,唯一出口也被截断,就在穆长闲准备试试能不能脚不沾地飞到黑衣人面前捅他一剑的时候,柳秋安突然抓紧了他的衣袖。
穆长闲觉得他们两个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于是就解了他的哑xue还贴心地安抚道:“没事。”
小场面。
柳秋安却猛地跺了一下脚,底下的木板猝然弹起,背后还哪里有什么墙壁,空荡荡的一片云烟缭绕。
下意识挡在眼前的胳膊被撞得生疼,人被撞出屋内,落入千丈深渊里。
穆长闲总算知道了,这混蛋不是害怕,分明是往后躲了躲,让他当了个人盾!
他心里虽然愤愤,可面上还是气定神闲。
衣袂翻飞二人不断下落,穆长闲觑了柳秋安一眼,不料那人也盯着他,那双眼像是不会隐藏情绪一样,满含戏谑。
……待会再收拾这个家伙。
穆长闲将佩剑刺入石缝中缓冲,运气翻身踏在突出的岩石上几个借力,又有藤蔓相助很快到达崖顶。穆长闲站稳首先打量四周景象,周围只有几颗要死不死的老树,远处依稀有房屋错落,左边是魔教坐落的青山。
没想到竟出了魔教地盘。
揽着柳秋安腰的手加重了力气,柳秋安腿一软,吃痛地倒吸冷气:“要死啊,松手!”
“柳教主,”穆长闲放开他,在夜色下显得雪亮骇人的剑收回入鞘,平淡道:“在下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就在此分别吧。”
柳秋安揉着腰,见穆长闲真要走,含糊道:“等等!”
穆长闲转身:“嗯?”
“我……”柳秋安捂着脑袋,半天不语,穆长闲耐心地站在原地,柳秋安似疼痛难耐地发出几声低yin,开始自残起来。
“怎么?”穆长闲惊疑,想起那满屋的毒虫,上前截住他的手腕,低声道:“柳教主?”见他听不进去的模样,直接搭上他的脉搏,眉头却越皱越紧。
为何他的内力时有时无,几秒间便有千般变化?
第二章 甜甜
柳秋安突然扭头吐出一口黑血,穆长闲垂眸见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以为有什么遗言要说,便附耳过去。柳秋安眨了眨眼旋即对他傻傻一笑,穆长闲动作一顿,面前的人栽进他的怀里,头搁在他的颈窝里。
甚至能感觉到滑腻的青丝滑过他的脖颈,所过处一片冰凉。
指尖脉搏逐渐回归平稳,这位初出江湖的清风派弟子静立片刻,阖上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打横抱起这块烫手山芋。
翌日。
一位青年背着一位白发人,步伐稳健地行走在官道上。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白发人并不是个老人而是正值年华的男人,斑驳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手里捏着一根狗尾巴草,随着手腕翻转不断地摇晃,他恹恹的将脑袋靠在穆长闲的肩上,耀目的白发被随意束起,自肩头流泻下。
一双略微上扬的桃花眼,突然神采奕奕。拿着狗尾巴草挠穆长闲的脸,穆长闲紧抿嘴角,好脾气的无视他,柳秋安见他没什么反应,随即改变策略去挠他的耳轮。穆长闲似忍无可忍停在一处树荫下,将他放下,面上却十分温和:“我看柳教主Jing神气很好,应该可以自己行走了吧。”
“啊?”柳秋安歪了歪头,想起清晨为了让对面这人捎上自己,而撒了个中毒的小小谎。随即像一片飘落的竹叶般倒在树下,咳嗽了几声:“穆大侠……咳、咳、”
穆长闲垂眸看着地上的人,此人一夜白发、醒来称自己中了毒,那时见他虚弱的站不起来,眼睫上沾着不知是泪水还是露水,可怜巴巴的模样。穆长闲不禁信了七八分,再者下山前师父交代要以侠义行走江湖……
“好了,”穆长闲收回思绪摆了摆手,生怕他把肺咳出来“柳教主不回魔教铲除异己,非要跟着在下是为何?”
柳秋安咳得难受,见他不信便也不再装下去,衣摆一掀翘着一双大长腿,手枕着头靠在树干上,促狭地道:“诶,叫柳教主多见外呀,你我二人也算是生死相交了!今日就跟你推心置腹,你探过我的脉搏了吧?”
穆长闲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嗯,很奇怪。”若是因为毒而导致内力堵塞流转不通还能让人一夜白发,那这毒性也未免太过强横。
“没错!”柳秋安一拍大腿,把沉思中的穆长闲吓了一跳,他愤愤道:“你也看到了那左护法是如何驭毒虫想要将我杀死,他当时在我房内定是在找教主令牌,”说到一半,坏坏地挑了挑眉:“可他没想到教主令牌被我交给了右护法保管,而他想坐上那教主之位已经想了许多年了,我虽然不喜欢当这教主,我也偏不让他当,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