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人家做得也不快啊,不过小酒馆点菜的人不多,大多是去喝酒的。”
“别废话了,赶紧去睡觉,下午还要去上课。”
“今天不上课了,明天也不上。”
“为什么?你教的太差被解雇了?”
“不是啦,说是出台了新的教育政策,所有的培训先暂停几天。我可以放几天假了。”
“哦,听到过新闻,义务教育阶段不开设校外培训的政策。那你以后要失业了。”
“怎么会呢,也就是整改一下吧,教育培训行业是不会失业的,现在升学竞争多激烈啊,我跟你说,越是对自己现状不满意的家长,越是投入很多给小孩教育,放心啦我不会失业的!”
“行吧,还挺乐观。”
“哎他们又喊我去打球了,我吃太撑不想动……”
“吃饱撑的更应该去活动活动,赶紧走,别在家躺着。”说着仲磊把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像拖一只出门玩不想回家的狗一样,拖到了卧室,“换衣服,十分钟之后出发!”
事实证明季苏缅还是太过乐观,培训中心在停课一周之后宣布停业,季苏缅不是全职员工,只结算了课时费,其他老师负责学生退款事宜。他还没开始正式的沮丧,去了一次医院,又要看着银行卡余额从头开始慢慢涨,路过门诊大楼的便利店,他抬头看了看招牌,711,突然想起他磊哥调侃他的话,笑了笑,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仲磊。
Aiden711:[图片]
Aiden711:磊哥怎么办,我真的失业了,刚去医院把欠款交了,转眼看见这个,你说我要不要去问问看人家招不招兼职?
等了一阵子才收到回复。
ZL:开车,先别问,回家说。
仲磊在这个政策出台之时就有预感,恐怕小孩的兼职不保了,但看他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不太忍心,没说什么,让他再心怀希望几天也好。在杏园住的这几年,他见到了各种政策对普通劳动者的影响,一场文明城市检查,就可以让小陈和老张停工半个月,让卖菜的摊点无处可摆,也关闭了很多人维持生计的夜市,那段时间,杏园不复热闹,冷清得有些沉重;又过了一阵子,环保标准的变更,于大哥他们那个家具厂没办法开工,也赋闲在家,这些靠工资养家糊口的人,一旦停工,杏园不知道又多了多少失眠的人。
他问季苏缅:“其他的培训老师之后打算怎么办你了解过么?”
“说是很多机构往艺术培训那边转,比如用英文教美术之类的,我又不会。”
“大部分都不会吧。”
“或者用英文教小朋友打篮球?这个我可以。”
“唉,把英文老师逼成什么样了都。”
“那也没办法,所以我听说好多人都准备去考教师资格证了,去学校教书。”
“你呢?”
“我……本科没毕业,学历达不到要求。”
正说着,他电话响起。
“对我是,啊?哦,好,马上到,您稍等我马上来!”
“怎么了?”
季苏缅脸色有点白,颤抖着声音说:“我妈,说是心脏骤停正在抢救……”
母亲又进了神经外科的ICU,季苏缅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垂着头,一阵紧张的抢救结束,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需要密切观察,ICU的护士探出头喊:“苏婉怡的家属在么?”
入夜之后的走廊没有开全部的灯,有些昏暗,季苏缅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愣了愣才站起来:“在,我在。”
“给您一张ICU的住院说明,您看一下探视时间和要求,这上面也有医生和护士站的电话,有问题可以联系,这张是费用清单,您去交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季苏缅进不去ICU,在门口张望也看不到什么,只怔怔地站着,无声无息,落寞得很。仲磊见状走过来,抬手搂了一下,“回家吧,明天再来。”
“明天不来了,磊哥,不管干什么,明天得去找个新的兼职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吧。”
季苏缅走在前面,脚步很快,像是在赶路的样子,头微微的低着,时不时地抬一下手臂,仲磊不知道他是不是难过了,他想就这么一路跟着,不去打扰,却突然想起,一年多以前,有个小孩背靠着他的车门,在律所的停车场伤心痛哭的样子……仲磊走到车旁边,在即将打开门的时候,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施了点力,季苏缅就轻轻地落在了他怀里。
“没事了,别担心。”像上次季苏缅在杏园收拾房子抱了他一下一样,仲磊也立刻就放开了他,“先在车上等我,我去买包烟。”
办理入院手续的窗口24小时亮着灯,夜里已经没人了,他没有那张账单,只能先拜托工作人员查信息。
“脑外科ICU,对,神经外科,几床不知道,姓苏,江苏的苏,叫……什么来着……”
“苏宗康还是苏婉怡?”
“是苏婉怡,一个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