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霍衍命令,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但见温墨薄薄的眼皮一颤,睁开了来,他shi润的红唇微微张了张,想要说什么,两颗偌御熄大的泪珠早已从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没入耳际的发丝中,他无声抱住了霍衍的脖子,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那一瞬间,霍衍心里蓦地有些恼,但这点恼实在轻微得不像话,只须臾间消弭无形,所以他决定大发慈悲放过他,他的声音放缓了一点,“任何人都不会影响我的决定。”
这句话,几个小时前他曾对着霍老爷子说过。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瞳仁极其淡漠,双腿交叠,将雪茄的灰随意抖在实木地板上。
一种默认的权力变更仪式其实就是这么一瞬间。
老爷子浑浊的双眼慢慢阖上,近似痛苦,又似欣慰,只长长叹息着:“你如今翅膀硬了。”
霍衍嗅着那让人头昏脑涨的信息素,又说,“你只管安心给我生孩子。”
许久,埋在脖颈间的脑袋轻轻点了点头。
霍衍将他捞了下来,对方别开了脸,像是不肯让他看似得,霍衍不满地将他的脸掰正了,他甚至是Yin沉沉地盯着他,眼前人终于抬起了眸,他眼里的水意更甚,像是藏了三四月的江南,他小心翼翼抬高了下巴,用唇贴了贴霍衍的,分离一点,又缱绻地吻了上去。
霍衍终于满意地闭上了眼睛,鼻翼间都是他淡香的柔软。
他向来知道,这个漂亮的Omega素有心机,从三年前他千方百计爬上他的床开始,他一直便是如此,但那又如何,他不过是一个想讨得他宠爱的Omega,这样的心机,至少在这一刻,霍衍愿意大方地给他免罪。
他的眼神不自觉间缓和起来,粗粝的手掌触到了他柔软平坦的小腹,他想,这里将会给他怀一个流着他血脉的孩子,这是他对一个宠爱的Omega最大的恩赐。
他的齿根又开始发痒,这次,他没有让他的心机Omega主动,反手用骨节分明的掌心扣住了他的后脑勺,狠狠吻了一下放开。
“你得马上让我高兴。”他扯开领带,居高临下命令道。
*
张谦像一只困兽,他的眼中愈发的Yin鸷。
从那天起,他再也看不见那抹若有似无的笑,那些不断游荡于梦境里的低喘战栗仿佛一个艳情的梦,是他独自表演的舞台。
他没再接过他的电话,更没闻到那若有似无的白茶香气,仅有的几次见面,都在光明正大的场合,他一概穿着高高的领子,将他的雪rou、香气、艳丽都紧紧地包裹起来,再不准他觊觎。
他不再是惑他的花蛇,也不再拂乱他心神。他客客气气地喊他张上尉,保持着礼貌适当的距离,好像二人之间清清白白,毫无瓜葛。
这天,张谦再一次站在那里。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的刻意等候了,他等了许久,门开了,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人很快看见了他,他朝他微微颔首,而后目不偏斜,越过了他向外走去,姿态如一朵玉洁冰清的高岭之花。
张谦Yin翳的目光追随着他,直到那高挑的身影消失在廊道的尽头,对方都没有往他这边看上一眼,哪怕是步子犹豫上半分。
张谦喉结一动,闭上了眼睛。
他心中的困兽愈发焦躁。
*
转眼间,温墨已待在基地半个月了。
这天,他如往常一般去了一趟健身房,回来冲了澡之后,他得到了霍衍要去S城开会的消息。于是温墨也得了两日的自由,他决定奖励自己一下,他一边擦着shi漉漉的头发,一边盘腿坐在地毯上,上面堆着厚厚的一叠邀请函。
他的指尖划拉了一圈,终于挑出了一张——他准备去看一场最近很是热门的歌剧。
他拨了后勤中心的电话表达了自己的诉求,这并不符合规矩,但霍衍待他的偏爱都落在众人眼里,主官自然殷勤的很,立刻给他安排了司机以及安保。
有人跟着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然而温墨并不是个会拒绝别人好意的人,他给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欣然前往。
剧场经理听闻霍长官宠爱的omega大驾光临,不甚惶恐如临大敌,立刻从家里赶来迎接,又给安排了最好的位置,几乎就要亲自上来奉茶了。
当然,被警卫及时阻止了。
这是一场中世纪生离死别的悲歌,主角们的歌声如泣如诉,然温墨喝着茶,品着甜点,看得很开心。
歌剧在一片泣声中结束,温墨看了看表,才一点多,他临时决定去一趟商场。
温墨已经好久没有去商场了,战乱平息后,中心城陆陆续续开了不少新的商业,奢靡的气息迎面扑来,他来到了最欲息为闻名的“云端”,为了避免像剧场经理那样过分殷勤的打扰,他特特提前叮嘱了,于是这次,他顺利地像一个普通的客人一般进了商场大门。
这个定位高奢的商场的客人很少,身着便服的警卫远远地跟着,确保温墨不会脱离他的视线,又保障他相对闲适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