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的时机非常巧，佟禹泽看起来有点儿吃惊。
程阳趁机打量了下他，非常不爽的发现，这家伙真的比自己高。
“喂，你多高？”程阳直接发问了。
“嗯？我187。”
“哦。不是我家。走吧。”程阳带上了门，准备和佟禹泽一起去问问，见他还呆呆地站在门口，故意微微皱起眉头，显出有点儿不耐烦的样子。这绝对不是比身高输了的不爽发泄，程阳忿忿想着。
“额……啥？哦。”佟禹泽有点儿诧异程阳的直接与有点儿莫名其妙的生气，应该是生气？“等等，去哪儿？”
“水是楼上滴下来的，你不是来问这个的吗？”程阳回过头，“走吧，一起去问问。”他朝楼梯那边偏了偏头，下巴也随之抬了下。
“嗯，是来问这个的，顺便来找你叙叙旧。”
闻言程阳停下了上楼的脚步，转过身，站在上一级的楼梯上微微低下头说：“忘了我好些年，这会儿想起来叙旧了？”出口程阳都被自己酸溜溜的语气吓到了，像在埋怨还像在撒娇，呸！真男人不应该勾着肩膀出去搓一顿，把酒言欢和好如初吗？犯得着为了些分开的日子怨好兄弟嘛，谁还没自个儿的新生活呢？重来重来，邀他晚上出去吃饭吧？程阳脑袋里飞速转了好些个念头，正准备开口相邀，佟禹泽就说话了。
“上初中后没多久我就休学了，嗯……去上梅屿养了两年病，期间没怎么用手机，后来……后来就不敢联系你了，毕竟消失了那么久……”佟禹泽还想说什么，楼上下来一个人，步履匆匆，不正是程阳楼上的张叔嘛？张叔看见了程阳，赶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是水漏到楼下了吧？害，阳台与洗衣机相连的管道好像裂了，我现在才发现，修理工已经在修了，差了几个零件，我正准备去买呢！不说了，我赶紧去了，小阳帮我和你妈道歉啊！”说完张叔就侧身从他俩旁边下楼去了。
被打断的独白再续起来好像有点儿尴尬，程阳还在诧异刚刚听到的“养病”，佟狗生病了？什么病需要休学去养？难不成与之前许女士提到的母亲车祸去世有关？程阳觉得楼梯间可能不是一个倾诉衷肠的好地方，便提议道；“去吃麻辣烫吧”
“去街头杨伯那儿吃麻辣烫吧”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佟禹泽心想：行，默契还在，不错。
冬天天黑的早，才四点多，外面的街灯都已经亮起来了。两人并肩沿着街道走着，路上行人不多，偶尔有遛狗的人走过。脚下的路无比熟悉，两人曾经上下学走过无数遍，夏天要在路边买绿舌头雪糕比谁能保持软的部分多，再一起去用自己染得绿绿的舌头去吓唬楼下超市老板的女儿。有一回超市老板的女儿花花正在写字帖，被两个皮孩子吓得临摹纸都划烂了，哭着追了他们老远。而冬天呢，两人就朝对方扔一路的雪球，脸蛋儿冻得通红，鼻涕吸吸哒哒，笑得没心没肺。有零花钱就去买个滚烫的烤红薯分着吃，没钱就站在红薯炉子旁边闻一会儿，盯得哈喇子吊老长，最后再打打闹闹回家写作业。
那还是小学几年级来着？一二年级吧？大一点儿的时候两人会在小学旁的店里打气球枪或者套圈或者抽卡片，奖品是没拿到几个，零花钱却是送了不少。正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程阳不知不觉又在勾嘴角笑，胳膊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他转头看向佟禹泽。
“发现你长帅了，以前你嘴角有道白色小疤，我记得还是你意－中－人挠的，现在都淡没了，是不是你这边儿这个酒窝就是那条疤呀？”佟禹泽笑着打趣到。
程阳的酒窝加深了，拉长成为一条小小的线，他笑得露出了牙齿；“去你的意中人，那妹子喜欢你吧，她不最后不把我送她的辣条给你吃了嘛？
“额……你知道这事儿啊？“佟禹泽“嘶”了一声，挑了下略长的刘海儿。程阳这才发现佟禹泽头发有点儿长，他脑后的部分比两侧长，差不多到肩膀了，带点儿卷的弧度，稍微贴在脖子上，有点子特别还有点子好看。啧，佟狗留长头发，有点儿sao，程阳心想。
“后来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佟禹泽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你不也没联系我……”
“我那时生病了，脑子不好想不了其他事情。”
“那我后来看到你QQ空间发的照片，身边有很多人嘛，我那时觉得，你有了新的朋友已经把我给忘了……”
“你看到的那是初一的运动会吧，在那之后我不就再也没发过动态了吗？”
“我以为你把我给屏蔽了。”程阳踢开了路上的一颗小石子。
“于是你就把我删了？”
“……”
“……”
佟禹泽不敢置信，哪一点都无语的令人发笑：“我说呢……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走的时候把鼻涕擦你校服袖子上了……”
“！”程阳记得，那天送走佟禹泽之后自己哭的直打嗝，正准备抹一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却发现右手袖子上黏糊糊shi哒哒的。“我还以为我自己太难过了，鼻涕都比往常多了一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