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明明是按照人头分两组打两个球场,可被那个喜剧似的“空跳球”一闹, 没人愿意分到第二球场去,索性就直接分了两队。
刚开打还是老老实实按照正常比赛打,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现了差错, 也不管打什么位置了,谁累了就下, 歇好了就上,也不管什么篮球赛制规则,直接取消了中场休息直接莽不说, 打着打着周嘉益甚至打到了沈寒那边去, 莫名其妙交换了个队员。
一瓶风油Jing在场上跟篮球似的到处转手,最后回到赵源手里的时候已经空空如也。
“能不痛快吗, 打得我嗓子都快冒火了。”
温年刚把水递过去,一群人说着嗓子都快冒火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人纷纷开始展示自己健全的语言功能。
“年年有没有冰的?我想喝冰的。”
“要是学校自动售水机里卖啤酒就好了。”
“最好也能卖几把串。”
乌泱泱一片,闹哄得像是午后蝉鸣。
温年:“……”
“刚运动完喝什么冰的。”温年把乌龙茶给周嘉益递过去。
“你先放着,我等下喝,”周嘉益十指张开,给温年展示了一下快与乌龙茶一个颜色的手掌,“太脏了,我去冲一下。”
听到要洗手,许一新垂死病中惊坐起:“卫生间在哪?我也去。”
“我打算直接去门口洗手池冲个头,去吗?”
“去去去,带我一个。”
“我也去!”
一群直挺挺躺着的人又一个拉一个起身,勾肩搭背往外走,影子被午后阳光印在身后长阶上,弯弯折折。
刚经历一夜雨的盛夏午后,茉莉香混着些许泥土的气息,没什么人行走的校园角落里,一群人在洗手池前站成排,水从被晒得有些烫手的钢制水龙头里汩汩淌下,边冲头发边放话说要是哪哪个球传给他,分数能再多三分。
温年站在玻璃门前看着他们,忽然觉得有种回到高中时期的感觉。
沈寒冲完头发又洗了脸,从训练包里找出干净的T恤换上,在来之前,温年看着他带了不下四条新毛巾,说白色的擦脸,蓝色的擦头发,黑色的擦身上,还有一条备用,可现在手上只剩了一条白色的,其他的全都扔给了周嘉益和吕超维他们。
等收拾完,一群人才坐在看台上慢悠悠喝水。
“是夏天啊。”沈寒忽然轻声说了一句。
已经柔和下来的阳光从体育中心天窗上照下来,刚好照在球场的位置。
“好久没这么打过球了。”沈寒跟个化开的冰棍似的斜靠在椅子上,坐得歪七扭八,声音却带着笑。
周嘉益听懂了沈寒的言外之意,作为公众人物,的确更多顾忌,但还是扔过去一瓶苏打汽水,用着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语气,说:“这还不简单,想打球的时候说一声,下来再来呗。”
温年也跟着靠在椅子上:“嗯。”
“我本来还挺感慨的,可一想到我还能趁经纪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遛出来打个球,我哥那粉丝量基本就寸步难行了,突然就没那么感慨了。”
温年:“……”
其余众人:“……”
周嘉益往前一倾身,手随意一伸,便搭在了前排许一新的肩膀上,兴冲冲问:“你们晚上有安排没?”
许一新:“没。”
“我知道一家隐私性挺好的饭馆,味道也不错,有个能坐20多个人的包厢,要不要去吃吃看?”周嘉益说,“你们也大老远来一趟,打了一下午的球,总不能让那个你们空着肚子回去吧。”
周嘉益一拍胸脯:“我请客啊。”
吕超维问:“你说四季山山脚那家啊?”
“对,你去过?”
“去过,味道是挺好的,不过最近好像停车场在翻新,不好停车。”
说到停车,周嘉益忽然想起上次沈老师来的时候停在家属等候区的那辆拉风保姆车,整个人一顿,打球打上头了,他差点都忘了眼前这群人出行的标配。
“你们不会是开超跑来的吧?”周嘉益问。
余杭:“人太多了,停车麻烦,我们打车来的。”
“那还行。”
“那我们怎么过去?”许一新说着,搜索了一下地图,“才3公里啊,那很近。你们平常怎么过去的?”
赵源随口一答:“共享单车踩过去的。”
许一新:“那我们也踩过去。”
短暂沉默,以周嘉益为首的江大学生齐齐出声:“你们疯了吗?”
一个小时后,江大后门共享单车摆放区响起二十多道解锁的声音。
周嘉益全员:“……”
周嘉益扫码的时候手都在抖,生怕从哪里窜出一队人再把沈寒他们认出来,全神戒备东张西望以致于看起来不像是扫码开锁,反而像是偷车的。
“你们就跟我们后面,我们走小路过,骑车的时候也不用太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