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将青年揽在了怀里,像是一头魇足的兽。
他喝了点酒,但这点酒并不能影响他的兴头。
他怀里的人实在有些凄惨,一张好看的脸肿了半张,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腰上淤青了一片,连苍白的脖颈上都有几道掐痕。他夜里实在是下了重手。若是他听话些,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他几乎将自己所知道的那些花样都在这人身上用了遍。
曹郢这样的人,见过的花样实在是太多了。
他知道自己失控了。
他很少有像现在这样荒唐的时候,但是他却并不想克制。
这条丧了家的犬,还是落在他手里了,苍白的脸窝在他怀里头,睫毛长长的铺展开来,眼角下落下了大片青色的Yin影。
这是他的玩具。
曹郢看着怀里的玩具,心道,只是不大听话。
后来,青年在他怀里,软软的垂下了一只胳臂。
周祁来的时候,曹郢已经穿戴整齐。周祁比曹郢大了十岁,常年待在市中心医院里做研究,看起来是个斯文而英俊的青年。
他瞟了曹郢一眼,青年高大的身影落在沙发上,看不清楚神色。
“人在里头。”
周祁进去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了曹郢漫不经心的声音,“人没死吧?”
周祁没有理会他,径直进去了,那里头的情形,让他恍然以为到了案发现场,倒吸了口凉气。
床上的人连呼吸都是浅薄的。
仿佛他稍微用点力气,那脆弱的呼吸都要断了。
周祁进去了并没有太久。他出来的时候轻声叹息:“这孩子外伤很严重,止了血,敷了药,下巴脱臼了,断了一只胳膊,都给接回去了。”
“就是人现在昏昏沉沉的发着高烧。”周祁话音落了,扔了一袋子药过来,“每天按时吃着,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他说完也不看曹郢,转身就想走,态度冷淡。
曹郢却叫住了他,“你这什么态度。”
周祁终于没忍住,回过了头道:“曹郢,我知道你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被惯坏了,但是最起码,你是个人,就要对同样的生命给予尊重。再这样玩下去,人死了,不过是挖个坑埋了,你曹家家大势大,当然不怕再多个人命。就像当年的你妈妈……”
“你闭嘴!”曹郢仿佛被踩到了逆鳞。
周祁一张俊脸上泛着冷笑:“你还当我是你的小舅舅,就收起你的肮脏手段,好好做个人吧。”
第二十一章 悔意
曹郢妈妈去世的时候,周祁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半大少年,曹郢也才五岁。周家同曹家不同,世代耽美之家,周祁从小和曹郢关系便不错,只是后来周祁学了医,读了博士,渐渐忙了起来,便不常见面了,然而他这个外甥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周祁最清楚不过了。
曹郢等周祁走后,推开了卧室的门。
他冷眼看着床上的青年惨白着一张漂亮的脸,如画般的眉头轻轻蹙起来,便伸手按了下来,像在抚摸一个坏掉的玩具。
他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没什么例外过。
他骨子里不是个善良的人,他惹的事没有李常洛多,并不是李常洛比他狠毒。
而是他十分清楚自己现在能嚣张跋扈的资本,所以他有自己的底线。
李常洛却是个没底线的,他没有他这么多顾虑。
曹郢这个人向来都是学好的从来学不会,学坏的一点就通透,部队里呆了四五年,没有学会军人的热血爱国,反倒是学了一身的铜墙铁壁,出来更方便为祸人间。
所以他坐在叶容臻的床前,并不是在思考怎么做个人的问题,相反的他在想,怎么做个不是人做的事。
良心?在他很小的时候,看见自己的父亲,亲手拔掉了母亲的氧气罩的时候,就跟着母亲一起埋在地底下了。
曹郢讥讽一笑。
李常洛那一晚玩的很疯。
他叫了很多四九城里的公子哥,在山顶上轰趴,他开着改装过的赛车在赛道上疯跑,头盔都没有戴着,眼神冷漠而机械,他险些又撞死了终点几个举着红旗的漂亮姑娘。
陈灿跟在他身边问他,怎么没见叶少?
李常洛盯着陈灿的眼睛,仿佛要把人生吃了。
那晚上,再没人敢在李常洛跟前提起叶容臻。陈灿当然知道叶容臻的事情,然而他却以为,李常洛是因为叶家的事情才将叶容臻踢出了圈子,是以没有多言。
只是觉得,叶容臻有些可怜,但也仅此而已了。
李常洛疯够了,被一群公子哥送回了家,他喝了很多酒,几乎醉的一塌糊涂,他茫茫然看过去,空荡荡的别墅里,几十个房间,干净,干净而冰冷。
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昨天是他的生日,却没有人记得。
他的母亲成日里只记得曹郢,讨好着曹家,他的父亲忙着挣永远也花不完的钱,忙着包养各种各样的情人,而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