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总有深情要被辜负。
曹越永远也不会知道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如同一把泛着寒光的刀刃,将叶容臻的心脏一块一块的,割裂了。血rou模糊,此去经年,血rou痊愈,疤痕犹在,每每提及,便又裂开,再疼一次。不是因为他太脆弱,只是因为太喜欢。
而曹越,甚至不知道他算什么。她连他问的最后一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来。
只是一场游戏罢了,有人潇洒离开,就有人深陷泥潭。
后来她再没有见过叶容臻。只是听说他回国了,于是在法国的那一段露水情缘,便被她抛之脑后了。
曹越这些天为了照看曹郢专门从欧洲飞过来,曹郢如今好的差不多了,订好了下午的机票要走,如今因为叶容臻,便耽搁下来。
她坐在病床前看着叶容臻昏迷的脸。到了这会,她也猜到了,叶容臻就是那个伤了她宝贝弟弟的人,而说到底,是她对不住叶容臻,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叶容臻清醒过来的时候,入目是一张美艳的脸。他微怔,又闭上了眼,等再度睁开眼睛,那张脸还在他眼前。竟然是真的。
“Julia……真的是你。”
叶容臻轻轻笑了,他和她几年未见,她还是这样好看,如今怕是,已为人妇了。纤长的手指上那一枚钻戒,将他刺的生疼,本以为被压抑在心底的感情,就这么被她的出现,再次血淋淋的撕开了。
数次他想张口问一句,“他……对你好吗?”然而喉咙艰涩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人们说先喜欢上的那个人总是卑微的,她是他心里的明月,他是她路边的野草,她是他若即若离的梦,他是他可有可无的人。
可有可无罢了。
苍白的青年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女人,垂下了两排睫毛,轻轻覆盖住了他眼里的狼狈和不甘。
“怎么,认不出我了?”曹越伸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下。
叶容臻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绯色。
“你打我弟弟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胆小?”
曹越开玩笑。
她其实并不知道曹郢为什么被砸了,曹郢身边的人嘴都很牢靠,而她也懒得问,在她想来,无非就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罢了。
“你弟弟?”叶容臻疑惑,旋即懵然看着她“曹郢,是你弟弟?”
是了,他险些忘了,曹越,也姓曹。竟然是这样。
Julia是曹越,曹越是曹郢的姐姐。他以前也听过曹郢有一个姐姐,人常年在国外,没想到,竟然是她。
Julia竟然是曹家的人。难怪在法国的时候,她永远高高昂着美丽的头颅,很少有人能得到她的青眼,她有骄傲的资本。
这样美丽而嚣张的女孩子,谁不会喜欢呢?
叶容臻不知道自己这一刻该做何表情。
“曹郢被家里宠坏了,你别和他计较。”这也是换了叶容臻,若是换了别人,曹越护短的个性,哪里能说的出这样的话来。
叶容臻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你都可以原谅,替他善后?
旋即又想着,既然这是你希望的,也没什么可说了。
曹越算是叶容臻的初恋。
叶容臻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女人。他的喜欢里伴随着年少的轰轰烈烈,她是叶容臻的青春里,唯一亮眼的色彩。
叶容臻法国学的音乐。
那时候他本来是去排练室取落下来的曲谱,却在排练室看到了一个东方女郎。她在排练着学校的一场古典音乐剧。
她黑长的卷发盘成辫子编进白色的假发内,汗珠偷偷的渗出来,脸孔艳丽而张扬。她穿着中世纪的裙子,篷而大的裙摆,薄而纤细的腰身,雪白的肤色涨的有些发红,汗滴轻轻落在了脖颈。像一只高贵优雅的白天鹅。
那是一种能让年轻的男孩们口干舌燥的美。
叶容臻拿着相机,按下了快门。
后来,叶容臻常常图书馆里能见到她。她走路很快,像风一样。他都想不起来自己看了她多久。那时候的他还不了解她,只知道她是学校再读的博士生。
曹越是个高傲的女人,她可以和任何人言笑晏晏,但是那笑里隔着一层冰冷的温度,没什么人走进她的心。
就是叶容臻,也是追了她很久之后,才松了口。
那时候的叶容臻以为爱情能承担一切,Julia用自己手里的婚戒告诉他,不是有爱就可以。
更何况,她从来没有爱过他。这也是叶容臻后来才想明白的事情。
“叶,你怪我吗?”曹越轻声道。她仔细端详他。
却见病床上的青年认真看着她的眼睛道:“Julia,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恨你,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曹越给他削水果的手便停了下来,微微震撼。
第十章 强买
曹越千里迢迢从欧洲飞了回来照顾曹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