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冲出新月饭店门口的时候,外面已经围满了伙计和保安。闷油瓶亮出鬼玺,作势要砸,我们才得以夺路而逃。
我们对北京不熟,出了门只能跟着胖子跑,一路狂奔出新月饭店所在的那条街的街口时,突然一辆北京吉普从原路冲了出来,一个急刹车停在我们身边。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黑眼镜探出头笑朝我招了招手,让我们快点上车。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不妥,黑眼镜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坐上去说不定他直接把我们开回新月饭店。
想到这里我对闷油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跑再说。谁知道闷油瓶就像没看到一样,竟然用手一撑护栏就翻了过去,直接打开车门跳了上去。
我和胖子一看没办法,也只好把心一横,翻过栏杆上了吉普车。
第30章
上车之后,我喘了好几口气才缓了过来。经过刚才那一架体力有点透支,再加上晚饭也没吃,这一路狂奔下来还真有点吃不消。
闷油瓶气都没喘,转头看了我一眼,就伸手过来在我脑袋上按了几下。
我被打得一头包,闷油瓶这几下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简直跟受刑一样,剧烈的疼痛让我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闷油瓶才收回手去,对我说:“还好,没太大问题。”
我摸了摸头上,摸到一手黏糊糊的ye体。我立马想起闷油瓶右手受了伤,连忙问他:“小哥,你的手怎么样了?血止了吗?要不要上医院?”
话音刚落就听到前面传来“咯咯咯咯”的笑声,黑眼镜边开车边说:“哑巴张,你这条命变值钱了啊,小三爷这么紧张你。”
虽然清楚黑眼镜应该不会知道我们的关系,但我还是不由得脸上一热,就说:“风凉话你他妈就省省吧,你还是说说准备带我们去哪。”
黑眼镜怪笑了一声,对我说:“别紧张啊小三爷,我只是奉命带你们到安全的地方而已。”
听了他的话胖子冷笑了一下,说咱可在风尖浪口上,别带着带着带到Yin间去了,那可真安全了。
黑眼镜也不介意我们的敌意,就摆了摆手对我们说,有哑巴张在这,你们不用担心。
我愣了一下,心想说得轻松,在斗里闷油瓶虽然是保险栓,但出了地上他总不能像拧粽子一样拧活人的脖子,还是个生活能力九级伤残者,指望他肯定指望不了多少。而且人现在都已经坐到车上来了,也没有什么办法,就算要被黑眼镜卖猪仔,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正想着待会的应对方法,手突然被人碰了一下,然后右手食指就被人捞住了。我右边坐的正是闷油瓶,我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就转头去看他。
闷油瓶并没有看我,只是看着窗外,但左手却用力捏了捏我的手。我不知道他的意思,也许是让我放心,我看着他的后脑勺,条件反射地就镇定了下来。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后,慢慢地停了下来。我下了车,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大院里,面前是一个非常气派的老宅。一看到大门我就震惊了,这汉白玉墙,这影壁,完全就是清王府的建筑格局。我朝门里面看,里面很大,根本看不到底。
黑眼镜把车就停在门前,就示意我们跟他进去。我们大喇喇地从正门走了进去,里面是个超大的院子,是那种很大的四合院,房间很多,不知道是以前哪个王府的东西两路中的一路。
院子里灯火通明,远远的有好几人快步迎了上来。为首的是个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套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幅眼镜,远远就朝我们露出和善的笑容。后面跟着的几个人,看打扮架势应该是他的保镖秘书之类。
我还没反应过来,来人已经走到面前,相当热情地伸出一只手道:“想必这位就是吴家小三爷啦?真是辛苦你们了。”
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就咧了咧嘴,伸出手跟他握了一握。
他对我的态度并没有觉得异样,仍是笑着道:“敝姓李,李三疆。”
我拼命在脑子里展开雷达式搜索,最后我终于能确定我根本没见过这个人,就客套地说了一声:“久仰,久仰。”
他看着我,就哈哈笑开了,说:“你估计已经不认得我了,我见你的那会,你还穿着开裆裤呢没,按辈你可要喊我一声李叔。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狗五爷的孙子果然不凡哪。”
姓李姓李……我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老九门里的半截李,不正是李姓吗?到底是怎么回事?霍家、李家,老九门的人怎么冥冥之中又开始聚到一起来了?
我推测不出李三疆见我们的目的,只好干笑着叫了他一声:“李叔。”
李三疆笑着点了点头,就说:“吴家侄子,到了我这里,你大可以放心,新月饭店那些人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上我这要人。晚饭吃了没?没吃的话我让下人去做。”
相较霍老太的乖张,这李三疆的态度真是相当热情好客。但在爷爷的笔记里,半截李当年可是狠得让陈皮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