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天一大早胖子就拎着两套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西装来找我们。老实说我一看到他身上那犹如绑猪大肠一样绷得死紧的西装,还有打得像油条一样的领带,我就对他带来的那两套也没抱什么希望。
但幸运的是我穿上去竟然合身,看起来没胖子那么寒碜。闷油瓶就更不得了,本来就样貌端整,身材匀称,西装一穿那是非常潇洒,惹眼得要命。
胖子没车,美其名曰为京城的空气做贡献,我们三个只好打的去新月饭店。
到了新月饭店,我这是第一次过来,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但一进大堂,迎面就有个人笑着朝我打招呼:“小三爷。”
我觉得这人有点眼熟,愣了一会才想起这是去蛇沼时三叔夹喇嘛夹来的一个伙计,是“拖把”那一伙的,看来不仅是黑瞎子,他们也平安出了蛇沼。
我立即就想到了生死未卜的三叔,一下就有点激动,就问他:“你们也出来了?有没有见过我三叔?”
那个伙计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忽然说:“小三爷,借一步说话。”
我心里急得要命,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我知道要是把这种反应摆在面上,对方说不定会拿乔。
我耐着心思对他说:“在这说就行。”
那伙计就说:“这似乎不太方便……”他边说眼睛就边朝闷油瓶的方向看,我一下就反应过来。道上的人都知道闷油瓶是陈皮阿四的人,他的意思是他要说的是有关吴三爷的事,不能让陈皮阿四那边知道。
其实因为在蛇沼的事,我对“拖把”那几个人并没有什么好感,这个伙计我会注意到他,还是因为他在陨玉那说了有关塔木陀形成的说法。
我看了一下手表,跟霍老太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也没心思多跟他废话,就说:“他是我的人。”
那伙计愣了一下,就笑着说小三爷真是后来者居上,陈家老爷子的人都吃得下,日后还得靠小三爷提携云云,边说着这些客套话他边递给我一本硬皮的小册子,我接了过来,随手捅进西装的口袋里。
那伙计见我接过册子,就像完成什么事一般,凑近我压低声音道:“我们头家让我给小三爷带个话,说既然小三爷拿出了手令,那么等小三爷与霍家事了,他一定亲自上门拜会。”
我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手令是什么,条件反射就去看闷油瓶。闷油瓶还是面无表情,也没有什么反应,好像完全没看到眼前发生了什么事。
我见从闷油瓶那得不出什么意见,就扭过头对那伙计说,行吧,我等着你们头家。
那伙计见我这么说,立马打了个哈哈,就说话带到了,说完给我行了个礼就走了。我看着那人的背影,简直莫名奇妙,而且感觉相当不妙。
我不知道我们来北京的事,是他们与霍家之间互相通了气所以得知,还是霍家那边有人走漏了消息。但不管怎么说,这几拨人看起来应该相互牵制,所以他们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不过这样看起来,很可能我们进了北京之后的一举一动或许都落在了别人的眼里,那伙计摆明已经知道我们要这个点来新月饭店,一早就在这等着。
胖子脸色也很不好看,他这种老江湖一下就能看出事情的不对。他见那伙计走远了,就过来说:“小吴啊,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也是一头雾水。
胖子看了一眼在一边不动声色的闷油瓶,就问我口袋里面那本是什么。他这一提醒我才想起那本小册子,拿出来一看,是拍卖会的花名册。
胖子一看到花名册就说:“赶巧了,今天这还有拍卖会?别霍老太婆是请你来参加拍卖会的吧?你钱带够了没?”
我现在脑子里有点混乱,也没力气跟胖子贫,一看手表,跟霍老太约的时间快到了,也来不及看花名册,就让胖子先带我们上去再说。
我们进了电梯,到了三楼,入目都是中式的内设,雕花的窗门屏风。
胖子来过,熟门熟路,一出电梯就一马当先地上前。闷油瓶和我落后一步,我刚想上前去,闷油瓶突然一把抓住我,从裤袋里摸出个东西,说:“戴上。”
我一看,闷油瓶手上的不就是从西藏那倒出的鬼头玉扳指,他什么时候带到北京来了?而且戴这玩意干嘛?看起来气势更足一些?
我不清楚戴这有什么意义,来这边的人估计看古董都看腻了,寻常东西别人肯定看不上眼,这不一定镇得住场,说不定戴上还贻笑大方。但闷油瓶的话是不能不听的,我认命地从他手中把扳指拿过来往右手拇指上一套。
“不对。”闷油瓶看我戴上之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说什么不对,就用眼光询问他。他干脆利落地抬起我的手掌,把戒面从指背转到指腹,然后示意我可以了。
我看着拇指上不lun不类的扳指,感觉动起来相当不方便,心想吴家的名声很可能今天就要毁在我手里了。
这时胖子已经招呼来一个伙计,就对他介绍我,“长沙吴家的小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