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到西安要18个小时,西安到拉萨要33个小时,光火车就得坐两天半的时间,闷油瓶还是一上车就打瞌睡,我就和胖子、潘子一起锄大D,打跑的快消磨时间。
火车慢慢开上拉萨,拉萨海拔有将近3700,火车里有些体质不好的乘客已经出现轻微的高原反应,胖子刚开始还气喘了几下,但很快就适应了。我就笑他那身神膘太厚,所以氧气都不够用。
本来这一路过去都没什么好记录,就中途发生了件搞笑的事。有个回家的老藏民大概是上厕所经过我们的房间,当时恰巧遇到闷油瓶坐在下铺透气,老藏民一看到闷油瓶,二话不说就虔诚地低头行礼,眼含热泪地请闷油瓶为他加持。
我和潘子在旁边看着,胖子也停下了手里的牌转过头去看,本来以为闷油瓶不会理他,没想到闷油瓶竟真的为他摸顶赐福。
我和胖子下了一身汗,生怕闷油瓶一个动作不对就被那老头报警抓人,没想到什么事也没有,老藏民千恩万谢的跪拜,一转身看到我,也一脸虔诚地让我为他摸顶,把我吓了一跳,我根本就不懂这些,刚想问胖子会不会有事,结果一转头发现胖子和潘子都不见了,估计是受不了这气氛溜出去了。
他娘的,我心里骂了一声,抬头就去看闷油瓶。
他正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说不清楚是阻止还是鼓励。
我也不知道那一刻是怎么想的,就鬼使神差地学着闷油瓶刚才的样子把慢慢地手伸出去放在了老藏民的头上。
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在藏民心中,能跟上师一起的汉人,也被认定是有佛法在身,所以才有缘跟上师走在一起。不过我和胖子都不明白闷油瓶怎么就一下成了上师,最后我们得出的结论是老藏民肯定已经老花,看走眼了。
胖子一看闷油瓶这身打扮这么好用,就想让闷油瓶到了西藏也继续,方便行事。
我就说闷油瓶又不会藏语,到那一下就穿邦了。在藏民心中喇嘛是无比神圣的,在他们的地盘上发现我们假扮喇嘛,说不定直接就被做成风干粽子。胖子听到我这么说才悻悻作罢。
一下火车我们就让闷油瓶赶快把衣服换回来,这次为了扮演喇嘛,闷油瓶剃了个板寸头,看起来感觉比我还年轻。
到了拉萨,我们吃了点东西,包了辆车就往琼结县走。上车后司机就Cao着半生的普通话,问我们是不是去藏王陵,我和胖子面面相觑,都去看闷油瓶。
闷油瓶这次反应很快,他想了想,挤出了三个字:“御桑日。”
这名字听都没听过,胖子一听不是藏王陵,人马上就蔫了,我就安慰他,说柳暗花明又一村,就是没人听说过的地方才是好地方。
胖子一听在理,整个人才又Jing神起来。
而潘子一直都没怎么说话,他好像对我们要去哪里、要去倒什么斗根本不怎么在意,我转头看他的时候他正看着车窗外,一瞬间我有些伤感。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以前跟着三叔去倒斗的日子,但是我想,到了现在这一步,他还愿意帮三叔守着盘口,还愿意跟着我蹚这趟浑水,他对三叔的感情,可能真的已经超过了我这个做侄子的。
两天后,我们到了一个村子,司机说那就是“御桑日”。青藏公路没有修到这边,司机把车开得像在跳舞,七扭八扭地在简陋的盘山路上走,有几段路,外面三十厘米就是万丈深渊,幸亏不是大卡车,否则这路肯定没法走。
但最后的一段路车实在开不过去,我们只好下车徒步走到村里。在海拔5000米的地方背这么重的装备步行相当考验人,幸亏下车的地方离村口只有两三公里,但就走这一段我也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胖子和潘子的情况比我好一点,闷油瓶看起来则相当轻松,除了额头上有一些汗,呼吸可谓是四平八稳,这体力真是让我望尘莫及。
御桑日是个小村子,整个村只有一条路,村里有个破旧的小饭馆,二楼兼做旅店,房间很普通,只有床和桌子。饭馆据说是前些年琼结县提倡大力发展旅游业的时候开的,平时也没什么人,偶尔接待一些喜欢登山探险的徒步旅行者。
饭馆的老板是个复员的边防兵,叫德吉泽仁,是平安幸福长寿的意思。他是藏人,入伍之后学了些汉语,但说话的时候还是带着怪异的本地音,不过在这地方能找到一个能沟通的人我们已经觉得相当幸运了。
晚餐是耗牛rou、青稞酒和糌粑,牦牛rou是风干的,据说是只有藏区才能吃到的口味。青稞酒酸中带甜,味道比较独特,刚开始可能不太习惯,但多喝几口就会上瘾。藏族的风俗是主人家敬酒,能喝酒的客人是必须要喝的,所以我们都有点喝高了。
德吉相当热情,喝多后更是健谈,我就跟他提起木惹山大雪会出现党项Yin兵的事。他听了非常激动,一迭声的说“瓦修”或者是“瓦须”,因为他带着奇怪的口音,舌头又喝大了,我也听不清。
我就问他“瓦修”是什么意思,德吉就告诉我,他们部落崇拜的是狐狸图腾,“瓦修”就是神狐保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