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没错,”颜司卓举起Pad,屏幕里是一张女人的照片,“秋微,前荣鼎证券总经理,15年七月同李扬云完婚,16年中诞下一女。”
“16年中旬。。”王晋说,“李扬云自杀是在九月,就是说那时候,他们的女儿刚出生不久。”
“没错,”颜司卓说,“李扬云东窗事发,人财双亡,不仅华楚直接接受警方问话,关门大吉;最重要的影响,是他的岳父受到波及,荣鼎股票一夜跌停,证券交易所乱作一团,没过多久便分崩离析。”
“仅仅是李扬云的丑闻?”
“当然不,”颜司卓说,“其实荣鼎早些年就已被业内爆出暗箱Cao作股价,先给股民制造前程似锦的假象,在投入的金钱达到饱和时,立马收手,股市跌停。”
“这个损失。。”王晋沉思,“他们也不能完全难辞其咎。”
“那就要看背后的靠山有多硬了。”颜司卓说,“你以为为什么荣鼎会选择李扬云接手大厦,只是那点儿男女私情根本不可能,那老头除了秋微一个女儿,还有三个儿子。”
王晋心里泛起一抹怪异。
“其实那些名门的破事,比咱们想象的要复杂。在我们这儿,叫家长里短,在他们那儿,叫勾心斗角。”
“秋微外表光鲜,一个开公司的老公,一个家财万贯的老爸,还有一个掌上明珠的女儿。”颜司卓笑道,
“有用吗,她爸只喜欢男孩儿,秋微的那点怀胎十月的艰辛,在她的弟弟,她的丈夫,她的所有所谓的家人面前,卑贱得不值一提。”
王晋心里一凉。
“荣鼎之所以将秋微给了李扬云,同时送了座大厦作为陪嫁,是因为把李扬云挖得透透的。那老头知道李扬云和地下钱庄一直有联系,他也知道李扬云迟早会卖了大厦,可是没关系,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厦卖掉,荣鼎正好可以借李扬云当线人,同高利贷私下交手。他们Cao纵股市,倒卖黄金的那些肮脏勾当,在混黑道的眼里,不过是随手清理一下垃圾。”
“这才是荣鼎真正想要的。”
“所以,李扬云事情败露,加上跳楼自尽,也意味着荣鼎和那头的关系断裂。”
“不仅仅是断,更是一锅端,”颜司卓说,“李扬云出事,股东员工大闹一场只是表面,最重要的,是他名下所有的黑色交易被警方翻了出来。其中,免不了秋微和他老丈人不干不净的手脚。”
“难怪。。”王晋说,“我昨天查关于华楚的资料,有关这家公司后来的去处,基本了无痕迹。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恐怕连荣鼎,也很难在新闻上刮出什么。”
“在那之后,荣鼎也倒闭了。”颜司卓沉声道,“其实这就是一串连带效应引发的悲剧。”
“荣鼎倒闭后,董事长为躲避调查,谎称Jing神失常,进了医院。现在不知道被家人藏在什么地方了。”
“秋微的弟弟们,在父亲住院,家业溃落后,把所有矛头指向了她。口述统一,一致认为是秋微有眼无珠,找了李扬云这种败类,才会家门不幸。”
“同时他们更加清楚,父亲并不关心秋微的死活,更不在乎什么所谓的孙女。加上小姑娘身体一半儿留着李扬云的血ye,对于他们而言,莫不是一种尊严的侮辱。”
“所以,秋微和女儿,被赶出去了。至今下落不明。”
王晋脸色有些发白。他第一次知道这么多真相,一时难以接受。
“当然,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所以这些,不是我们该Cao心的问题。”颜司卓严肃地看着王晋,
“两种可能。一,是秋微通过某种途径查出了当年他老公的丑闻是你放出去的,于是起了歹心,伺机报复。”
“二,是那位被藏起来的老董事长,心有不甘,想拖你下水。”
“你自己也说过,当时竞标会你也参加了,所以荣鼎一定对你有所留意。”
王晋陷入有些茫然的思考。
颜司卓说的一点也没错,按道理,他应该马上想办法重新调查荣鼎。可是他迟疑了。
因为他意识到,一个更不可思议的事。
王晋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盯着颜司卓,眉宇凌厉。
颜司卓一怔,“干嘛这么看我。”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王晋紧紧地盯着他,试图从他幽黑的瞳孔里发现些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在颜司卓面前,他觉得自己像一个瞎子。
“你不过是一个国外留学,硕士还没毕业的学生,”王晋一字一顿,审视着他,“为什么会有办法挖出这么多内幕,甚至是很久以前的新闻。”
“从上次和Denise前男友打官司开始我就觉得奇怪,”王晋仔细回想,“你怎么会积累这么多各行各业的人脉,而且不是在英国,不是新加坡,甚至是内地,”
“很多我觉得棘手的情况,在你看来好像,轻而易举。”
王晋忍不住身体发冷,眉头一锁,“你到底是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