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十三!你给我住手,住手!”眼下根本不由冯汉广惊愕的份儿,小将军追不上,情急之下长刀出刃,平举威胁在姚十三脖颈!
寒刃冰冷,再下一寸便可割破动脉,要命的威胁迫使姚十三一剑刺在婴儿厚重襁褓上,却还是含恨剜出大块白棉掀落满地!
“姚十三!你疯了!什么恨要你拿这无辜孩子出气!”
“对!冯汉广,我就是疯了!”姚十三愤然转身,双目通红地厉声尖叫!
“啊!我要你儿偿命!”
“偿什么命!”冯汉广见他如此冲动险些害了思安,亦是顿时怒气冲天,将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种种一并化成郁结喊出:“怎轮得到个无辜孩子,有本事你冲我来!”
“好啊你冯汉广……我千里迢迢替你去买命,回头来你就是这样待我,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还是个人吗!”
姚十三尖声吓得屋外随冯汉广一道追过来的人无一不敢再向前,纷纷面面相觑地呆在屋外。
冯汉广垂眼看姚十三手握那把镶玉石的小剑正是自己先前赠与,此刻他却要拿来刺杀自己儿子?更是义愤填膺,低吼道:“我怎么了?我如何待你?姚十三,自你入府,我哪有过半分亏待你!不计前嫌,不论出身,替你抵万千骂名的人是我,衣食住行吃穿用度,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了!你替我家门报仇,我也尽心全力去爱护你,没让你受过半分委屈!你这是犯的哪门子疯!”
冯汉广凝神屏息,严肃再道:“还是说,你知道蛇坑的事了?”
“是!”姚十三叱道:“冯汉广,我说过的,蛇与我来说就是我儿,你纵使再看不下去,再觉得恶心,也没必要一把火全烧成灰吧!那是我的心血,冯汉广,心血!你不知道那一把火烧的我有多疼,你不知道!血债血偿这句话当初是你同我说的,那我便要杀了这孩子,让你这不是人的东西,也尝尝这滋味!”
“就因为我他妈是个人!我才要烧这一把火!”冯汉广震怒大吼,他自然不知道姚十三口中的疼,是切切实实刻骨铭心的,疼在心里,身上,是烈火噬心翻来覆去生不如死的疼!
“姚十三,我真不知你竟是这般心肠啊,我还曾抱有半分期待,自欺欺人着那等穷凶极恶之行定非你所为,是幕后另有他人……现在看来,我没必要再问了,你权承认了,不是吗?蛇坑是你的,那些孩童……也是你丢下去的!”
“呵,是我,那又怎样?”姚十三冷笑出声,扯得是个狰狞怪笑,分明是同一张温润尔雅的脸,却没了往日半分柔情!
“那些孩子不都是些战俘孤儿,活着受罪,挂上卖身契的死又不能遂心。我这么做倒是为他们好,早死早超生,下辈子说不定还能投到个好地方!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你知道一个人痛苦到极点,便只剩一心求死!是你不懂求死不能的心情,我不过成全他们罢了!冯汉广,好人叫你做尽,我无怨无悔,反正从始至终我都是夙愿将您捧上至高,为万民俯首!我自愿的,我自愿留万世骂名,可你……这就是你答谢的法子!”
“那是孩子!”冯汉广不肯收刀,看向姚十三的眼中薄凉凄切,“我自堪足够心狠手辣,是为护百姓,为将在外,这满手血是腥迫不得已,毕竟我不杀人,谁来护民!可你呢,你这是作孽,是草芥人命!姚十三,此刻我刀下之人若非是你,我断然要将其一刀一刀,剁个细碎!十三!听我的话!我还能给你机会,回头是岸,做个人吧!”
“哈哈哈……冯汉广,你有理,你了不起。为护你这个捡来的孩子,为你口中虚无缥缈的……人性?你现在刀架我脖子上,你威胁我?”
姚十三忽地哼笑出声,挺身贴刀刃阔步向前,直逼冯汉广面前,双手紧揪起其衣领!刀刃锋利,割破嫩rou在寒刃留一道血迹,却是无动于衷,反倒怪笑得更加浮夸!在冯汉广难免心寒惊颤之余,大喊出声!
“做人!要做你做个够,老子不做了!”
话音未落,姚十□□掌“嘭”地一声,隔空推翻摇篓,炸得满屋青烟!婴儿跌落在地,幸得襁褓厚实,摔不坏哪里,但也受惊哇哇大哭!
一时间婴儿彻天哭啼,巨响炸开后棉絮漫天,围墙四处钻出密麻小蛇,吐信丝丝作响,冯汉广完全震惊在原地,惊恐注视一切,良久,才难以置信低头看向扯着自己胸前的姚十三——
一双青眸寒光冷厉,白嫩肌肤在窗口阳光辉映下,泛起的是片片青鳞!
“你……你是……”
“冯汉广,你有种,你杀了我啊!烧都烧过了,还怕的什么!你不是想一刀一刀,把我剁个细碎吗?剁啊?我现不是你心目中谦谦君子的姚十三了,放心剁啊!冯汉广,你就没想过,我办事从不失利,却能让你那探子发现玉牌蛇坑,是试探吗?还是我对你太过自信,是你傻子一般经历如此人生尚且还能心存那清明又恶心的人性。我料到你会震惊,会迷茫,却不想你如此干脆绝情将它烧了个净!是我赌输了。我自甘!”
“杀了我啊。趁我现在丹气受损,弱得很,杀就是!”
姚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