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 苍楠听了安樾的介绍十分意外,九嶷督使一向由玄清真人直管,苍楠接任之后尚未进行大的调整,这些细节之处竟然是头一次得知。
“所以督使在九嶷王城的声望和权势不啻于一品大员,而城东区也是修士聚集的地方,云枝提到别院客人多为修士,或许在那里能探听到一些消息。”安樾说,苍楠表示赞同。
在城东区最大的客栈定下客房后,两人前往“聚仙馆”,安樾告知苍楠聚仙馆是王城最豪华的酒肆,南北往来客人众多,各路信息往往在那里集散交换。
苍楠有点讶异地看向安樾,“你从小深居王宫,从哪里懂得如此多?”
“身为圣子,自然要对所在王城多些了解。”安樾一句带过,并没有说自己从小就被训练熟知王城各处,阅读密院的密报,甚至还多次光顾与“聚仙馆” 相隔并不太远的美凤楼。
苍楠脑中闪过一丝对道侣“简单幼稚”的认知过于片面的想法,马上就被眼前气派的酒楼所冲淡。四层高的馆楼占据了半个街面,通明的灯火将金缕琉璃的楼宇映照得富丽堂皇,流光溢彩宣告着这人世之城的歌舞升平靡乐繁华。
苍楠原以为世人皆羡修仙,对九嶷城竟有如此之多的修士落足颇不理解,此刻仿佛明白了一点,相对于艰苦的修仙之路,及时享乐也是人之本欲。
一楼大堂正中是一个四方的台子,有伶人在台上倾情演绎着爱恨情仇,台下观众沉浸其中,或高声喝彩,或伤心垂泪。
苍楠和安樾并未过多留意,他们在进门一侧不太引人注目的位置落座,点了小半桌的菜肴,给前来倒茶的小二一块颇有分量的灵石。得了好处的小二格外殷勤,:“两位公子不是本地的吧,这一楼人多,又比较吵,二楼有包间雅座,既能听戏又能看这繁华街景。”
“不必,我们在此处便可。 ”苍楠又问他:“我们确实初来乍到,听过这九嶷王城遍地黄金,机会颇多,所以也想来闯荡一番……”
小二做恍然状,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的修士,想来九嶷王城淘金的,他没有见过一百也见过八十,大多数什么都不懂,在偌大的九嶷城内碰得头破血流铩羽而归的不在少数。
许是二人气度抑或是出手大方让小二动了恻隐之心,在大堂中四处一望,提点道:“看,那个桌上穿褐衣的,叫老费,他是这里的常客,日常做些居间营生,颇有些门路,或者可以找他打听一二。”
苍楠和安樾谢过小二,便一边饮茶,一边听那桌上人讲话。
那个叫老费的,与他们隔着一张桌子,正与五、六个身着土布外衫的人高谈阔论。苍楠神识扫过,探出他们身份应该都是修士,只是修为都十分普通,对苍楠悄然如微风的探查毫无察觉。
桌上一人说:“你们都听说了吧,前几日天衍宗的新宗主即位大典刚刚结束,知道那岚日仙尊是什么境界吗——大乘,这普天之下,除了几百年前的九嶷仙尊,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大乘修士,天衍宗如今更加要天下无敌了。”
“更加神奇的是,他从出窍到大乘,仅仅只用了一天!若说这岚日仙尊不是仙人下凡,谁信?”
关于天衍宗岚日仙尊一日突破的奇闻,早已传遍修真界,成为人们街头巷尾的谈资,比这传得更离谱的都有。苍楠摇摇头,与安樾相视一笑,却又听到那位老费说:
“你们可知道如今这九嶷王城由谁说了算?”
“自然是九嶷王啊。” 有人接话,“听说九嶷王广纳贤士,只要加入九嶷圣教,效忠九嶷王,可以领一大笔钱财。我们兄弟二人就是奔着这来的。”
老费连连摇头,“这你就外行了, ” 又故作玄虚地压低声音道:“懂的人都懂,入九嶷圣教不如拜督使府,只要能成为督使府的门客,莫说普通的官员,就算是高居宰丞之位的百里丞相,见了你都得礼让三分。”
“你莫不是唬我,宰丞何等身份,那督使不过一个使节,如何能与其平起平坐?”
“何止平起平坐,你可知道上月督使生辰,广请九嶷王公贵族、宗门各派庆贺的筵席设在何处?”
“何处?” 这一下,不但同一桌的勾起了兴趣,连旁边桌上的人也都伸长脖子来听。
老费的声音更低:“在王宫!据说还是百里丞相亲自提议的……”
听客间引起了一阵惊叹,有人问:“这却是为何,那丞相怎会自降身份?”
“你想啊,那督使的身后是谁?天衍宗!天衍宗是谁?是跺跺脚就能让修真界抖三抖的顶尖宗门,如今宗主又突破了大乘境界,他九嶷国再牛,也不过是俗世凡人,胳膊能拗得过大腿?那还不得把天衍宗的督使捧着敬着?”
当即便有人应和:“是啊是啊,不久以前,九嶷国还把自家的圣子送去了天衍宗联姻,据说那圣子生得是貌美如花,九嶷宗主都到了大乘境,怕不是一个糟老头子,这鲜花怕是被摧残得可怜啊。”
“你真是井底之蛙,想那修真大能,就是几百岁也跟少年郎一般,九嶷这明明就是高攀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