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这位神秘的道君,大家尊敬中带着亲近,但又不敢太靠近,过去十来年,唯一也就是岚日仙君与其私交甚好,出入问机海像出入自家后院一样,连大婚当日逃避也是躲去问机海那里。
虞子佩自然是知道宫驰的超然地位,见他插手,没有继续往前,微微行了一礼,闷声道:“道君为何出现在此?我不过是本着为宗门安全考虑,是想帮助圣子。”
宫驰微微一笑道:“我来了一会儿,你们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唔,你的初心虽然不能说坏,但……扒人衣服,那也未免太过猥琐了些……”
若是旁人这样说,虞子佩只怕当场要出手教训,只是眼前的人莫要说修为不知道比自己高出多少,刚刚轻轻松松一挡便知端倪,就算只是凭资历,哪怕是他父亲玄清真人在场,对其也得恭恭敬敬。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好压住恼意强辩:“事急从权,便顾不得那些虚礼。”
“这很简单,”没等他话音落,宫驰便打断他的话:“我今日前来,刚好也是应宗主之邀,商讨与万妖谷有关的事情……正好带了一些我新近研制的照影粉,足可解虞公子之惑。”
说完,手中便多了一个小小的瓷瓶:“此粉对妖气十分敏感,无论妖物隐藏得多么深,触及此粉,都会拟画出妖物的本形轮廓来。”
众人一下子被吸引,当即就有人喊道:“道君,怎么个照妖法,可否演示演示?”
宫驰笑了笑:“自然可以。”他抬头望了望大殿,突然手一伸,对面廊柱上头燃着的一盏灯忽然灭了,也并未见抓取何物,却自他手中传来“叽叽”两声叫唤。
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就见他打开瓷瓶,往手中所抓虚空之物喷洒数下,一团细小的金色粉末喷出扩大,在空中膨胀成一团金色雾影。
宫驰手一松,又是“叽叽”两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蹿出了出去,之前廊柱上的灯便又燃起。
而那团金色的雾却迅速扭曲变换,最后形成一个金色的蚯蚓一样的小虫,停留片刻后,金粉散开,小虫随同粉末消散于无形。
“是火虫!”有看出来的弟子惊呼。
火虫顾名思义,以火为食,喜欢吞火亦喜吐火,但形体极小且好隐身,性惰而懒,本质属于一种性格温和的微型妖物,对人畜没有攻击性,所以常被修炼之人拿来当做火引或者灯芯。
天门宗各殿照明之处甚多,火虫几乎与日常事物等同,因为普遍存在,以致于人们几乎忘了它妖怪的本质。
“正是火虫。” 宫驰道,“所以哪怕是只带着一点点的妖气,照影粉仍可令其显形。”
“这可太神奇了,” 有凑到前面的弟子雀跃道:“再照一个试试看。”话音未落,一蓬金粉就从那个弟子当头掉落,瓷瓶似乎内带空间,小小口子也能喷出好大一圈来。
“那就试试咯。” 宫驰毫不客气地收回手。被洒到的弟子唬得从粉末中跳出来,引起了一阵哄笑。
就见那团粉末渐渐往下坠沉,并未形成任何物状,在落地之前消失了踪影。
“可惜喽,妖怪没有附在你身上。”宫驰对那名弟子调侃,又引来一阵笑。
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虞子佩脸越发黑沉,原本他就是随口一诌,要借此由头羞辱教训那个令他讨厌的人一顿,此番完全被这个好管闲事的道君破坏,却又一时奈何不得,心情益发恶劣。
做了两个演示后,宫驰转向安樾,笑容温和道:“得罪了。”
安樾自被他拉出窘境,就对这位年轻的修士心生好感,及至看到众人对他的态度,再联系自己的信息储备,很快就将他与问机海的宫驰道君联系起来。只是此人过于神秘,他原本除了名字身份也不知更多信息,及至见到本尊如此年轻俊朗,也是惊诧万分。
见他不动声色便替自己解了围,此刻更是要以实据为自己正名,安樾心中只存感谢,微笑回应:“多谢道君。”闭目静立。
感觉到细小粉末自面前落下后,他睁开眼,看到金雾渐渐散去。理所当然地,也如前面那名修士一样,照影粉没有在安樾身上显出任何形状,对于他妖邪附身的怀疑也就不攻自破。
宫驰收起瓷瓶,原先亲和笑容尽收,环视众人道:“刚刚无端怀疑过圣子的,难道不应该跟他道声歉吗?天衍宗弟子行事光明磊落,敢做不敢当吗?”
在事实和道君身份的双重压力下,先前帮着虞子佩起哄的众弟子一个个满面羞愧地上前给安樾赔礼,灰溜溜地退下。最后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虞子佩和他的跟班曹代身上,宫驰也目光锐利地看着二人。
曹代看看道君这边,又望望虞子佩,后者横扫了他一眼头偏向一旁,曹代嗫嚅半天,最后一咬牙,低头走到安樾面前,施了一礼道:“小人有眼无珠,错怪圣子,望圣子莫怪。” 退到众弟子身边。
结果就剩下原本前呼后拥的虞子佩一人站在那里。
面对众人压迫的目光,虞子佩一言不发,转身就想离去,却被宫驰从身后一勾手,倒退着来到二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