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早已斩断,别见段子阳,也别想起神仙哥哥,那些存于神魂中的怨恨跟灼伤,宿问清总会想办法消除。
柳妄渊阅尽话本子,第一个想法:段子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东西是不是跑来跟问清说了什么。
可又觉得不合适,问清恢复化神后期大圆满的修为,也深懂自己的心,道心坚稳,怎么会被段子阳几句话说动?
段子阳的确说不动宿问清,可他顶替了不该顶替的身份。
宿问清害怕帝尊发现凡尘第三世渡劫时自己才是那个“神仙哥哥”,神魂中的怨恨苏醒,责怪他曾经的“背弃”。
所以宿问清示弱,他此刻完全有能力跟任何一个化神期大能大战几百回合,却以一副弱者姿态,“逼”帝尊同段子阳划清界限。
“就不见面?”忘渊帝语气不确定,只想让宿问清舒坦点儿:“需不需要我做点儿别的?”
宿问清摇了摇头。
“不行!!!”脑海中忽然响起危笙的声音,他如今清醒的时间越来越久,又宿在问清的神魂中,自然能通过他的眼、他的神魂看到一些东西,“你这般忍让,段子阳这类人只会得寸进尺!”
宿问清眼睫微抬,“再有一次,我真的会杀了他。”
“朗樾从来都不是一柄杀伐之剑,不要给自己妄造因果。”危笙的语气一下子轻蔑而自信满满起来,“跟着我,我怎么说,你怎么说。”
不知危笙怎么说的,反正宿问清一哽,神色莫名古怪起来。
柳妄渊一直观察他,见状忙道:“我不见他,从此往后一面都不见,就算意外撞见也绝对不会听他说一个字的废话!”
忘渊帝对段子阳只是单纯的感激,但这股感激又经不起推敲,因为正如宿问清所说,他潜意识里将段子阳跟凡间时遇到的神仙哥哥分开,更多的只是感激对方在自己道心濒临奔溃的时候给了一丝丝足以支撑下去的Jing神力。
“段子阳他……”宿问清吐字艰难,他下意识拽住忘渊帝的袖摆,一瞬间羞耻感爆棚,“他来岐麓山为青瑶求药,说我没底气,是害怕帝尊你与他接触。”
宿问清说完狠狠闭上眼睛,脑子里危笙还在叫嚣:“不对!你怎么改词儿啊?说段子阳小三逼位,觉得一定能将我取而代之,帝尊你要为我做主啊!”
宿问清实在没忍住,在神魂中回了危笙一句:“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
“是啊。”危笙应道:“有段时间特别爱看宅斗故事,一般受老爷喜爱的正室只要这么一闹,小妾铁定要倒霉!当然,段子阳根本没资格,但是这个法子适用啊,你相信我!”
宿问清不想相信,他打死他他也说不出“替我做主”这样的话,朗樾锋芒依旧,他自己就可以。
“哎。”危笙叹气。
但他们都忘了,帝尊也是看话本子的一把好手啊!
宿问清说的含蓄,但忘渊帝脑补能力惊人,他都能想象自己没来前段子阳是怎么仗着曾经的那些恩情,趾高气昂地挑衅的自己的伴侣,想着想着忘渊帝就气笑了,眼中覆满寒霜,给他脸了是吧?
焚骸出鞘,宿问清却摇了摇头:“他如今是碧蒙阁中人,死在岐麓山说不过去,我累了。”青年轻轻蹭了蹭忘渊帝的脖颈,“抱我回去吧。”
段子阳不能死在帝尊手中,否则在六界看来就是杀了自己的“恩人”,影响帝尊名声,还要多出来一段因果。
诚然柳妄渊根本不在乎,但是宿问清在乎。
段子阳不配,无论哪一方面都不配,他就该跟帝尊再无瓜葛,连呼出的一口气,都别想沾染上。
忘渊帝抱起宿问清,刚要转身就见段子阳艰难爬了上来,他发冠未乱,但是白皙的皮肤上带着血痕,一行热泪滚烫,死死抓着杂草,看向忘渊帝的眼中满是委屈:“帝尊……”
忘渊帝神色冷冷,紧跟着就把脚边的大石头踹了下去。
段子阳一声惨叫,然后被一股大力扔出了岐麓山,从此往后,岐麓山对他开启禁制,不得迈入一步。
宿问清:“……”
危笙:“……”
“我的天……”危笙瞠目结舌:“这哪里用得上我教你?帝尊这人明明白白的护短不讲理啊!”
看着段子阳这般惨烈,躲在暗中观看的瞭望首都没敢第一时间露面。
“他怎么这么凶残啊?”瞭望首虽是魔族,但对于段子阳这种白白嫩嫩,跟女娃娃似的人从不动手,不然像是在欺负弱者,为魔所不齿!
“他一直这么凶残。”瞭望首身边没人,却响起另一道声音,细看,一只眼睛出现在他左肩的盔甲上,又很快消失,而男人脸上的黑色纹路跟活了一般,轻轻蠕动着。
瞭望首炼化了忘渊帝之前给的鬼兽之魂,这玩意是真的凶猛,若不是道心坚定,他就走火入魔了。但即便勉强成功,也遭到了强大的反噬,这几日鬼兽的魂魄竟然苏醒,时不时变幻出和一张嘴或者一只眼睛出现在瞭望首身上。
虽然没有碰什么不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