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冥冥兮周流八荒,逝如流水兮消汝苦辛,自月至鱼兮万汇赋形,万汇毁便兮真君永存。”
夜色清朗,三千年前的金字塔神庙,赫利俄斯端坐其中,翻完了最后一本讲述梁师衡传说的书籍。
所有的字句都被他刻入记忆,他在庞大的记忆海洋里搜寻,却依旧无法知晓这张星盘的密码。
赫利俄斯抬起头,对着神庙内梁师衡的无头塑像,这时正好有一只苍蝇飞过,赫利俄斯毫不犹豫地抬手,光枪射死了它。
苍蝇坠落,他淡淡笑着,面对梁师衡道:
“神有怜悯,而我没有。”
说罢,他起身拍了拍衣服,将那一摞包括《夜蒲龙族史》《夜蒲龙族的社会与数学》《梁师衡的南部之行》等历史书籍丢在一旁,打算改换思路,来一场彻底的头脑风暴。
他在神庙内来回踱步,召唤出爪巴与自己配合:
“嘿,如果将这里的星盘类比于梁师衡设置的电脑密码,你觉得他会采用什么组合?”
爪巴扑腾着翅膀:“当然是自己的生日!”
“我想梁师衡不会这么自恋。”
“那就是他家人的生日咯。”
“他没有家人。”
“嗯,或许是苍星的生日?”
“苍星的生日吗?”赫利俄斯倒是犹豫了一下,又摇摇头,“他不会那么恋爱脑,况且梁师衡来南方时还没有遇到苍星。”
“那我就不知道了。”爪巴挠挠头。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
赫利俄斯在古老的星盘前蹲下,手指抚过那一条条星辰轨迹与转动的小珠子。
“这个星盘的密码正是某个特定日期,虽然不是生日,但定是某个对梁师衡来说相当重要的日期。”
“特定日期?”爪巴栖在他的肩上,歪了歪脑袋,“可是这又不是密码锁,怎么输入日期捏?”
赫利俄斯像照顾幼稚园小朋友般摸了摸它的头,笑着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同的月份,不同的日期,在整片夜空之中,每一颗星星的位置都不同,就算是同一天,但在不同的年份,星辰的位置也会有微小的差异。”
在上古时期,人们依据星辰日月,判断自己所处在一年中的哪个时段。最有名的定位星当属“荧惑”,那是一颗火红的星星,当它开始向西移动时,正对应秋天的到来,而它到天际将要下沉时,刺骨寒风便会袭来。
每一年,每一月,每一日,都有它所对应的星图,绝不重复,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爪巴恍然大悟:“也就说把这些星星移动到某个日期对应那天的位置,就可以解锁星盘啦!”
“没错。”赫利俄斯打了个响指。
“可是究竟是哪一天呢?”爪巴喃喃道,“哪一天的星图对梁师衡来说这么重要,值得记录下来?”
三千年前,设置这份密码的梁师衡身着白袍,金发披散,也是静静地坐在这里推演着星辰吧。三千年后,与他相貌如出一辙的赫利俄斯同样在这里,试图从历史的蛛丝马迹间找到线索。
他的大脑高速运转,脑海里闪过数种可能性,又将它们逐一pass,最后唯有一种可能脱颖而出,越来越清晰。
运算完毕,赫利俄斯得出结论:“梁师衡关注的既不是自己也不是皇帝更不是爱情,而是所谓的‘天灾’,关乎天下苍生的天灾——这里的日期,便是天灾的日期。”
“天灾?史书上有记载是哪一天吗?”
“没有,不过放心,那么多史料可不是白读的,我能推算出来。”赫利俄斯还没说完,便伸手挪动石板上一颗颗小珠子制成的星辰,娴熟的动作让人恍惚以为梁师衡重现世间。
赫利俄斯与梁师衡,他们是何其相似,无论是外表,性格,还是智慧,正如同一只手的两面,甚至他们在无形中都在重复着对方走过的道路。
一个夜晚过去了,直到次日天明,赫利俄斯依旧没有算出准确的结果。
当夜蒲龙降临、村庄的方向传来阵阵紫光时,他依旧正在演算。如果他的头顶有进度条显示,此刻大约已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五。
“糟糕主人,夜蒲龙让村庄只剩一层壁了!”爪巴紧急报道。
“不能着急。”赫利俄斯依旧挪动着那些星辰,像一个固执的孩子。
这时,赫利俄斯耳畔突然传来苍星的声音,他先是懵了一下,接着想到自己那天交给他了一只亚瑟尼亚的折纸机器人,是可以用来通讯的。
“喂,你还有多久?”星的呼吸听上去并不稳定,通过嘈杂的电波起起伏伏,此刻大概正身陷与巨龙的缠斗。
“快了。”赫利俄斯平静地说。
“我还能坚持五分钟。”星说完这句便掐断了通话。
“靠,这男人好拽。”爪巴一脸惊愕,“快死了还这么拽。”
“这就是苍星的风格。”赫利俄斯道,星死了他毫不意外。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指将最后一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