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福婶她们约了今天去县城里, 刚好拿缝纫机和布料。
福婶家也借了辆自行车, 今天县城里热闹的很, 快过年了,也不太管的那么严,有不少人拿着自己自留地里种的菜出来, 这是他们这一年最热闹的一段时间。
池迟本以为他们来的算早的了,一进供销社, 里面人山人海, 池迟看着都傻了眼。
年底了, 都忙着扯块布做新衣服, 池迟没经验, 被挤的东倒西歪都进不去,还是福婶,拽着他和程蔓,一股脑的往前挤,硬生生的挤到了柜台前。
花花绿绿的布料摆了一台子,呢子大衣要的是天然毛料,县城里没几家人舍得买,还剩的多,福婶一口气把大衣和裤子的布料买齐,刚准备拉着两人挤出去。
拽了一下没拽动,池迟站在柜台前,盯着一匹深蓝色的布料,开口问售货员,“这块料子怎么卖啊?”
售货员忙了一天,嗓子都快冒烟了,不耐烦的看过来,看着池迟愣了一下,池迟长的好看,皮肤白的发光,看一眼心情都让人好了起来。
她面色和缓了点,看着池迟指着的布料,“这种布我们刚进回来了,说是北京人都流行穿这个呢,一尺二块二。”
这有点太贵了,但那布料确实是好,池迟摸着布料有点犹豫,后边有人催着,“快点啊,大家都等着呢,别磨叽了!”
池迟咬咬牙,委屈谁不能委屈了程长夜,直接买了五尺,再带着五斤棉花,兜里的钱花了一大半,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门。
福婶拉着池迟出去,接着去下个地方,今天就算是来采购年货的,米面油粮,调料,一样不少,rou没买,等着过两天村里头分,好歹今年收成还不错,福婶又买了一把糖,回去给小的甜甜嘴。
池迟帮忙拎着东西,左顾右盼的看着什么都想买,但他现在手里头钱不多了,他也不好意思老是跟家里头要钱,索性今年他也跟着干了两三个月,多少能分点钱。
等着福婶一口气买完了东西,这才一起去了缝纫机那,这会儿人少了些了,福婶捏着手里的凭证。
上个月他们就谈好了,他们这进的缝纫机少,每次买都得提前去排队,领了凭证,在等个一个月才能回来。
刚进了门,福婶健步如飞的上前,池迟手里提的东西重,他一心顾着走路,慢吞吞的在后面跟着,突然,有人上来就要拿他手里的东西。
大县城里还有人敢抢东西,池迟错愕的抬头,正想看看是哪个贼这么胆大包天。
“手不疼?”
池迟懵懵的抬起头,程长夜看着眼前的人傻愣愣的轻笑了一声,帮着把东西都接过来,顺势捏了下池迟的指尖。
池迟怎么也没想到程长夜在这,“你不是要在师父哪里忙吗,怎么来城里了?”
说着委委屈屈的抬起手,“疼。”漂亮的手上就勒出点痕迹,一点也不严重。
程长夜还是满口心疼的,“我回去给你揉揉。”说着抬了抬手,也是满满沉甸甸的东西,“来帮忙送点东西,顺便买点年货。”
今天本来他是来交货的,老刘头人脉广,有一家人恰好有缝纫机的票,人家要一套桌子外带四把椅子,他这两天忙着赶工,今天才干完,钱少拿了点,换了缝纫机票,就立马过来了。
池迟进门前,他才刚把凭证塞进裤兜里,晚一秒怕是就要让池迟给发现。
福婶那边已经和商店商量好了,缝纫机这种大件,得等着他们的人送才行。
眼看着程长夜在,福婶倒是疑惑的开口,“长夜,你要来,早知道咱们一起了。”
这俩人真有意思,住在一个房子里还不商量着一起来。
程长夜眼神晃了下,解释到,“是我师父让我送个东西过来,我看着今天有集才买了点东西。”
福婶也没多问,这一顿采购完,大家也累了,饭店里的吃的贵,福婶一心想着回家吃,还能省点钱。
池迟倒是怕程长夜累,也拉着要回去,程长夜把各种东西挂在车把手上,池迟搂着他的腰,抱着布料棉花。
缝纫机没回来什么也还弄不了,福婶和池迟他们就在村口分开,程长夜把人送回屋,也忙着要回老刘头家。
池迟坐在屋里看着程长夜又要出门,只觉得自己跟个望夫石似的。
正胡思乱想的,脸上被烫了一下,池迟抬头,程长夜把炒栗子塞进他怀里。
池迟边拿着栗子边疑惑的开口,“你去黑市了?”现在可不是能明目张胆的卖这些东西的时候。
程长夜摇了摇头,“没,快过年了,管的不是很严,在街边买的。”
“我走了,你自己在家里乖乖的。”程长夜捏着池迟的耳垂,一心嘱咐着,直到池迟脸上泛红,不耐烦的推他才出了门。
等着程长夜走后,池迟无聊的在屋里头溜达,今天无数次听人提起过年,到让他想起了家里人。
池迟手里拿着栗子,想着爸妈钻进了厨房,过年了,老知青们能回家,他们这些刚下乡的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