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不恹瞥了一眼凄惨嚎叫的孩子,然后平静地看着另外一个自己,“就这点程度还不够让我入魔。”
被挑衅了。
一道巨大的水镜出现于寂不恹面前。
「寂不恹」五官张狂扭曲道,“那接下来再试试!”
在心魔镜里,心魔就是最厉害的。
它可以封印渡劫者的记忆,让时光倒流,让现在处于人世巅峰的渡劫者,重新体验弱小时所遭受的一切。
不同于过往被动挨打,强大的修为会让渡劫者遇神杀神遇魔杀魔杀;
但在幻境里任何武力输出都会反噬在渡劫者身上。
心魔狰狞一笑,抬手一挥,寂不恹便被拉入了心魔镜里。
寂不恹一睁眼便见自己置身于一个血池中。
血腥味翻滚,体内经脉似着火一般咔嚓咔嚓灼烧断裂。
“呵呵,可真便宜你了。”
“老祖满意你的体质,就是身体太弱了;要给你扩张筋脉,死了可再也找不到这么完美的药人了。”
寂不恹看着眼前的鹰钩鼻瘦长的男人,心中徒然升起一股戾气。
“小崽子,你还敢直视反抗我!”鹰钩鼻男人被寂不恹盯得毛骨悚然。
这个药人是越发Yin冷恐怖了。
最开始天天能听见洞里凄厉惨叫,每次都死了却晾了半天又缓了一口气活了过来。
如此反复,老祖试了各种千奇百怪的药;
就连最后宗门炼制的毒物毒药都拿给他试用。
到现在无论给他试何种强药效的新药都无动于衷了。
只是这崽子的眼神在黑暗中像狼一样充满仇恨暴戾,让人胆寒。
男人见寂不恹还直勾勾地盯着他,狠狠一脚朝其踹去,血ye飞溅,寂不恹沉没在血池中。
男人在脚不断蹂蹑寂不恹的脑袋,口里骂骂咧咧不断。
寂不恹只觉得心间腾起一道血光,愤怒仇恨让全身血ye沸腾,耳边有个声音叫嚣着杀了他。
寂不恹抬头,眼神狠辣,看那男人如看死人般冷漠。
被眼神吓到瑟缩发抖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化作血沫了。
寂不恹抬手擦了擦眼角溅起的血渍,起身上岸;
血水从他身上缓缓留下,随着他朝洞外走去,留下一串脚步血迹。
心魔见到这一幕,终于咧开嘴角,舒了一口气。
“去吧,杀了他们。”
“你虽然现在无依无靠无亲无故,但是你心中充满了仇恨;你浑身充满了力量,毁灭这个宗门吧。”
心魔看着寂不恹直直朝洞外走去,浑身充满仇恨的戾气,周身缠绕的血雾让人颤栗。
去吧,杀的人越多,他就越有机会附体重生!
“去杀屠了药王谷,这些人都最该万死!”
一个声音在寂不恹心中响起,他感觉身体充满力量,仿佛举手投足就能灭了药王谷。
他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想杀光药王谷的人,而此刻,他感觉自己终于有力量实现了。
寂不恹一脸冷漠嗜血的暴戾,玄袍周围裹着的血气叫嚣着翻腾。
心魔看着寂不恹蹭蹭上涨的戾气,眼里的贪婪化为了实质。
“这世上没有人关心你,你视为亲人的太监也是故意接近你,将你送入了地狱。”
心魔话音刚落,寂不恹身上的戾气又浓厚了一层。
“毁灭这一切吧,这世上没有你在乎的了。”心魔继续诱惑道。
寂不恹心中突然响起这句话,他脚步一顿,失神赤红的瞳孔里有一丝茫然。
这世上没有他在乎的人了?
寂不恹下意识反驳,心脏突突地跳动了几下,一个鲜活的笑脸浮现在他脑海中。
这人笑起来眼睛像闪着光的山间泉水,嘴角的小虎牙让他莫名觉得熟悉。
在漫天飞舞的绯红合欢花中,那人回首惊讶、愣神片刻,下一瞬眉角眼梢都是动人笑意,衣带翩跹朝他飞身扑来。
是白黎。
这个名字让寂不恹心头一暖,如光驱散了黑洞;
就连周身的血腥味也都散开,只闻得到白黎扑在怀里时的清新干爽的阳味。
寂不恹眼神顿时清醒,深幽的眼里似万古长河无波无澜又闪过一丝暖意。
“你又输了。”
寂不恹看着另一个满脸恨意的自己说道。
那「寂不恹」不甘心,眼角青筋暴起:“难道你就这样放过了他们?眼睁睁看着仇人折磨自己?”
寂不恹回头,只见「他」被人强灌药水,呕吐痉挛不止,还被两人架着殴打说浪费了汤药。
寂不恹嘴角划过一丝冷意,“这种小把戏激怒没用。”
“既然你是心魔,也能看到我曾经做过的事情。”
寂不恹说完,抬手画面一挥,只见暗黑中药王谷火光不断;
宗门弟子像是失魂似地相互残杀,血色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