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释雪想问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情谊吗?若是有情谊,他又为何那般对自己,然而出口的却是:“先生何必为一个世家子与朕置气。”
温岁此时态度冷漠极了,他脱口而出:“我是认真的,陛下最好好好考虑我说的话,是一个世家子重要,还是我重要。”
江释雪本来心情也不虞,听到他这句话,却有一种隐秘喜悦,他不知为何,心中谋划在此刻暂退一二,他眸光微凝,语气有片刻的温柔,“自然……是先生重要。”
温岁说那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本身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歧义,他乍一听到江释雪这么说,没有多想,立即说:“那陛下就不要再碰那个世家子!”
江释雪恢复了正常,“朕可以答应先生。”
温岁听他这个语气就知道后面还有话,果然,江释雪说:“但先生要协助朕做一个明君。”
他说着这句话,伸出了手,温岁离他那般近,他的手指触碰到温岁的脸,依旧是那般冰冷,可是江释雪记得温岁脸上的触感,柔软的、温润的,像珍珠一般散发着莹莹的光泽,轻易令人萌生出不该有的欲念。
温岁觉得他这个举动太轻浮了,伸手握住了江释雪的手,江释雪却反过来将温岁的手收入掌心,将温岁牢牢握在掌心之中,他不顾温岁的挣扎,笑容在那张昳丽且充满攻击性的脸上浮现,语气轻浅,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喙,“先生,朕已经记不清你是第几次言而无信,你这次会做到,对吗?”
温岁并不为自己的言而无信羞耻,但眼下只能说:“我会做到的。”
他看着江释雪握着他的手,又抽了抽,没抽出来,便对江释雪说:“陛下,你则能对我不敬?”
江释雪松开温岁的手,低声道:“朕对先生如何,先生应当知道,这点不敬,比不上先生对朕做的万分之一。”
他说着这种话,脸上那抹笑容加深了些许,“既然先生答应了,择日回国师府罢。”
温岁确认地问:“不能再对那个世家子下手。”
江释雪说:“嗯,朕听先生的。”
温岁又想了想,说:“将情侣标换成别的吧。”
虽然是故意搞江释雪,但被江释雪将了一军,他觉得这个标志没什么必要了。
江释雪却说:“朕觉得这个足够,不用再换。”
温岁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明明之前就算背刺了江释雪,江释雪也还算听他的话,现在却强硬起来,隐隐有一种占据上风的意思。
温岁不喜欢这样,或许心里还有些怒火,让他一言不发地解绑了恋人标,江释雪那边很快就出现了基友标的申请,他泰然自若地点了拒绝。
温岁又发了几次,江释雪仿佛对他无可奈何一般,还是点了同意。
温岁看他真的点了同意,反而继续申请解绑基友标。
江释雪开口说:“朕给先生攒了几年的花,解绑就没了。”
温岁说:“花又不值钱。”
江释雪沉沉的笑了,平静地说:“的确不值钱,像朕对先生这四年来的敬重顺从,也是不值钱的。”
温岁想瞪他,但是目光触到江释雪仿佛有几分伤感的目光,又哽住了,过了一会儿,摆出了一副要和江释雪促膝长谈的面孔,对他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般吗?”
江释雪看着他,说:“朕说想,先生便会说吗?”
温岁说:“当然会说。”
他顿了一下,便继续说道:“我说你会成为昏君,的确不假,江盛比你更适合当这个皇帝。”
江释雪平静地说:“可朕从小便希望成为一个明君,即使不能流芳千古,也能无愧于心。再则,是朕母后放低身段为我求来的储君之位,有朕母后对朕的期许,朕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为昏君。”
他看向温岁,“朕在你所看到的未来里,是皇帝,对吗?无论先生看到了朕作为皇帝的未来如何,都不应当轻易改变朕的命运。”
江释雪微笑起来,“先生初见朕时说的天命所归,如今朕信了,即使先生从中作梗,朕依然做了皇帝。”
温岁心中一哽,更加郁闷,脱口而出道:“若不是我心软……”
江释雪接道:“若不是先生心软,在那时便杀了朕,也不会有如今的朕,是吗?”
他笑容扩大,又有几分莫名的幽深,“但先生没有做,不知是有限制,还是对朕怀有几分怜惜,先生这四年来,始终未对朕下手。”
温岁没说话。
江释雪说:“先生如今对朕言明,朕反倒打消心中芥蒂,朕会放了江盛。”
温岁微怔,问:“为何?”
江释雪说:“先生既然如此看好江盛,朕再给他一次机会,先生去辅佐他罢,若是江盛争气,夺了朕的江山,朕也无话可说。”
他面容平静,“朕不会求着先生留在朕身边,同样,先生也不必再对朕说这些诛心之言。”
温岁心中震撼,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