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也不知怎样才能撬开他的嘴,想来想去,摸了一个棒棒糖出来,“殿下来吃糖。”
不等江释雪拒绝,温岁就将糖果塞到了江释雪嘴里。
江释雪的脸颊一边被糖果弄得圆滚滚的,那张昳丽的脸蛋也多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稚嫩,不过很快,他就伸手取出了那根棒棒糖,塞回温岁手里。
温岁感觉他可能是真的生气了,有点不耐烦,到底是小孩,难哄。
他又耐着性子,软声软气地说了几句好话,才叫江释雪取回棒棒糖,有一下没一下地舔舐着,跟温岁说:“先生是国师,有仙人手段,父皇对先生深信不疑,会将先生的话当成金科玉律,先生一旦暗示我会是未来的皇帝,他也会信。但父皇身为九五之尊,总想将一切掌控在鼓掌之中,我既是他不喜欢的儿子,自然被他视为眼中钉,又得了国师的批言,只会让父皇越发逆反,想用尽一切办法将我废黜,甚至有必要的时候,找个借口直接赐毒酒一杯,对外谎称我因暴毙便是。”
温岁:“……”
这不还是捧杀嘛!!!!
肠子都要悔青了,但他依然没有表露出分毫,虚心请教道:“那我暗示大皇子会是皇帝,又会如何?”
江释雪说:“他们会对我放松警惕。”
江释雪看着温岁的金眸明亮,透着几分阳光灿烂,但面容却又凝聚了几分担忧和哀愁,声音都低落了几分,“我是太子,是皇室正统,前者方法粗暴直接,隐患也不少,皇兄也会引来流言蜚语而导致名声受损。但后者,他们会丢掉顾虑,因为先生的‘天命所归’,而露出马脚。”
温岁吓了一跳,还以为江释雪已经知道了什么,但是稍微想想,都知道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和皇帝的谈话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绝不会传出去,而且他说话也很小心谨慎,没有给过皇帝肯定的回答。而给江盛的暗示,他可什么都没做,谁知道他手里的暗示是怎么来的。
总之,温岁觉得自己非常安全,也不可能露出任何马脚。
温岁怎么想都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些学问,不仅想掩面流泪,果然他一开始只是捧杀太子是真的对自己的智商有自知之明吧,现在搞成这样,真是图样图森破。
不过这些搞政斗的,一个人就有八百个心眼子,他玩不过很正常。
温岁慢吞吞地问:“既然如此,我该如何补救?”
江释雪吃着糖,看了他一眼,叹息了一声,说:“先生,我想一个人静静。”
温岁:“……”
你这样弄得我很呆。
温岁开始感觉到棘手了,他以为暗示皇帝和江盛,可以让他们放心大胆的干,但在江释雪看来,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温岁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既然江释雪不想说话,那他就装傻了,他拿出手机,“殿下,既然烦心,不如找些事情做。”
又认真地道:“殿下放心,无论出来了什么事,都有我给殿下兜底,就算殿下只差一口气,我也能给殿下救活回来。”
江释雪仿佛释怀了一般,轻言轻语道:“那便走一步看一步罢。”
这一日的休闲时间结束后,江释雪又想起了什么,说:“前夜先生在我寝宫睡得可好?”
温岁有些羞赧,他不是那种会犯困的人,现在想想,大概是春困,他硬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很不错。”
他多此一举地解释道:“有时候我也会很困,大抵是在凡间待太久了,像是回到了自己做凡人的时候。”
江释雪好奇地问:“我听说神仙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不老不死永生不灭,先生也是如此?”
温岁说:“凡间的神兵利器大抵是不管用的,不老不死永生不灭也是胡诌了,即使是神仙也有寿元将尽的时候,除非一直往上修炼。”
他知道江释雪喜欢听这种,所以又胡乱诌了几句。
江释雪又问:“所以凡间的东西对先生一贯不管用?”
温岁点头,“没错。”
江释雪眼睛崇拜地看向他,“如此,先生就没有害怕的东西吗?”
在这样的气氛之中,温岁该有的警惕也消散了几分,他说:“自然有,我害怕重要的人离我而去。”
他说完,看向江释雪,这样的目光,本该让江释雪觉得他“重要的人”指的是自己,但不知为何,他反而心里微冷。
他在撒谎,江释雪想。
江释雪说:“先生是天上仙人,有如此神通,定能护住自己重要的人。”
他说的有些漫不经心,但温岁没有察觉到。
过了许久,江释雪才说:“先生,来继续玩游戏吧。”
温岁有些惊讶,“这个时间,殿下应当温书了罢?”
江释雪说:“我想了想,还是游戏有趣些。”
温岁没反应过来,单纯为他这句话感到欣慰,他也是这么觉得!
他们两个人开了排位。
江释雪非常克制,并不沉迷,因此到现在,段位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