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浪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头顶微微卷起的头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友阿舟,就是小船的那个舟。他们一家以前也是琼洲的人,现在在望洲生活。”
他用已经熟练了不少的官话介绍江chao生:“这位是安王。”
阿浪没忍住笑了:“你这朋友的名字也太会占便宜了吧,居然叫安王。”
听竹听着不舒服了:“大胆!”
他气势汹汹:“什么叫占便宜,我家主子是斓国的皇帝封的安王,身上流淌的是最珍贵的血脉。是主人仁慈,不和你计较,像你这样子的人按照规矩应该给王爷行礼。”
其他人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围了上来,俨然以江chao生为主。
阿浪忙说:“他是京都来的,几百个官兵开大船送来的,是真的安王。”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江chao生的全名,只跟着别人一起称呼对方安王爷,安王是皇帝给的封号,也是警告,不是平安安宁的意思,而是敲打这个野心勃勃的儿子,告诉对方要安分守己,不能妄想至尊之位。
名为阿舟的青年笑不起来了,张大的圆嘴泯成了一条线,从开朗外向瞬间转为了苦大仇深。
江chao生笑眯眯摆手,食指放在唇间:“嘘,听竹,我们只是来采买东西的客人。阿舟小兄弟莫要害怕,小童一心护主,有些莽撞。”
“你们对望洲熟,今日这卖鱼买货的事情,还要有劳几位。”
“王爷。”听竹不明白为什么主子这么好说话,依他来看,这望洲的人,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官,京城跟下的人总觉得自己比别的地方更高贵一点,主子只要对望洲最大的官员客气一点不就得了,对方肯定有人脉,有能力把最好的东西双手奉上,干嘛对这种身份低微的穷小子还这么友好。
“听竹。”江chao生语含警告,“你若是不想在我身边待,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交了你的赎身钱,我就放你出去。”在原主身边那么多年,听竹不可能没攒积蓄。
听竹立马耷拉眉眼:“是我不好,阿舟大哥,请你原谅我。”
他年纪小,模样也生得清秀,看上去和阿舟弟弟差不多,后者立马接受了他的道歉:“不不不,你没有错,是我太冒犯。”他瞪了自己的好兄弟一眼,真要怪,那也要怪阿浪这个家伙不先把事情说清楚。
江chao生轻轻的用扇子敲了敲听竹:“我不想因为外人怪罪你,不过你太莽撞了。”护主的心不错,这嘴还得教一教,说话这么难听,完全是在给他拉仇恨。
对内和对外本来就不一致,对阿舟客气,是因为对方是外人。听竹醒悟过来,有些欢喜又有些愧疚,这下肚子里没了怨气,老老实实认错:“是我不好,听竹知错。”
“下不为例。”听竹莽撞,但直白莽撞,有直白莽撞的用处,到底是年纪小,若是对方再大个几岁,江chao生不见得有耐心这样包容对方。
高调摆身份的确速度快,但一方面江chao生不爱高调,另一方面。亲兄弟还要明算账,这天高皇帝远的,望洲城的城主难道还会让他白占了便宜不成。他只是王爷,不是皇帝,望洲城背后的势力是不是同他有仇之人还另说。
想想复杂的政治斗争,江chao生就觉得头疼,若是卷入这种事情里,他的退休生活立马彻底泡汤,想一想,江chao生没了太高兴致:“天色也不早了,卖完鱼,找个吃东西的地方,买完种子就回去吧。”
他们来的时候不凑巧,没有特别好的摊子卖货,只剩一个旮旯角。鱼虽然新鲜,可是没备上合适装鱼的器具,哪怕到岸就在阿舟家中租了买鱼的装备,一些娇贵离了水的鱼当场就挂了。
江chao生没白嫖阿舟,钱是小钱,欠了人情,或者让底下人养成了坏习惯就不好了。
买鱼的人挑挑拣拣,熟练挑刺:“你这鱼都死了,不会是拿病货吧,不值钱。”
“大娘,这鱼是我们刚钓上来的,绝对新鲜,它本来就容易死。”阿浪知道行情,坚决不同意买鱼大娘给的价。
“卖不出去就留着自家吃吧。”既然是难得的鲜货,江chao生不介意自己留着吃,到时候找个当地菜馆花钱加工一下。
“大娘肯定信你,这鱼按你说的价卖!”大娘看了眼江chao生,声音扭捏,动作却相当利落,直接提了几条大鱼走。
他们的摊位地点流量很差,就是因为多了一个江chao生看鱼郎,莫名其妙就有很多人往这里挤,然后好奇的人就越来越多。
江chao生基本不和客人说话,有人来问别人也会替他回答,但是摊子上摆的鲜鱼还是转瞬就卖完了,价格还不算特别低。看得旁边的汉子羡慕得要命,他怎么就没这样一张脸呢!
作为港口城市,来往望洲城的人特别多,别说二十来个人,就是百来人也有。不过江chao生这一行人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和黑皮小哥阿浪和阿舟都没关系,和利齿的听竹更没关系,完全是江chao生低估了自己容貌的杀伤力。
他不是人群中最高最壮的一个,但毋庸置疑是几十个人中的焦点,一眼望过去,再拥挤的人群中都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