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沉默压了下来。
魔尊再耳目遍布,也不知道这事儿。他亲眼见证了那日在御灵殿前宗门内斗的过程,知道对于楚卧云来说那不只是一个普通的长辈。而他刚说的那句“恭喜”,就显得极为讽刺。
龙邪坐在床沿,道:“疏离、反目、时间、生死,任何人都有可能离师尊远去,但是,我永远不会。”
楚卧云嗤笑道:“人都是会死的,修仙之士亦是如此。”
“你错了师尊,”龙邪用恳切的语气说:“我们会一起从化神期到炼虚期,再到大乘期,我们最后会一起飞升,与天地共生。”
他说这的时候,眼里射出搏动的Jing光,好像在谈论一件唾手可得的东西。那股势在必得的自信和公然喷射的野心让楚卧云脊柱发凉。他怀疑龙邪为了成仙什么都干得出来。
楚卧云冷道:“要成仙,得先为人。我是人吗?我是被人豢养的牲畜。如果我这一世将永远困到死,你还是直接杀了我痛快。”
龙邪用手背轻轻蹭了蹭他的脸,竟是一手汗涔涔冰冰凉的触感,又用帕子轻轻擦拭,哄道:“师尊,这么想只会给自己找难堪,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在我身边活得很自在。”
楚卧云第n次提出了这个问题:“什么时候让我走。”
龙邪道:“当我开始相信你离开后还会主动回到我身边的时候。”
楚卧云道:“你什么时候相信?”
龙邪道:“这得看你表现。”
楚卧云道:“我表现不来。”
龙邪道:“那我也信任不来。”
“……”
楚卧云翻了个有气无力的白眼。类似没营养的话他们之间重复过好几遍,谁也不能把对方说服,僵局之下,就得拼实力,楚卧云胳膊拧不过大腿,在床上他的大腿甚至拧不够龙邪的胳膊。
突然,龙邪突出的眉骨中心促起:“你脸上好烫。”
梦里的发的汗ye已经蒸干,再加上气恼之下血流冲顶,楚卧云也明显感到脸上散发着不正常的温度,龙邪指尖上的凉意让他觉得舒服。但他故意嫌弃地扭过头去:“别碰我”
龙邪双手把他的脑袋扳正,动作强硬:“别动,发了热病你自己不知道吗?”
“热……热病?”
就是俗称的发烧。修士的身体素质不同于凡人,筑基之后就基本脱离吃喝拉撒的生理需求和生老病等规律。更不用说元婴以上的修士,倒不是说他们不能生病,却的确算是个稀奇事,还有点掉面子。
龙邪用手贴他的脸,不满道:“烫成这样,睡梦中还出了满身的汗。”
“唔……是吗?”楚卧云脸庞绯红,呆愣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像个懵懂的孩童,然后他脸色一拧,“不可能!”
龙邪不由分说掀起他盖着的薄被:“得散热了才能好,捂得太严实了。”
楚卧云只穿了间单薄的中衣,睡梦中因为热还扯了领子大敞着,被子一掀春光乍泄,他屈辱地抢过被子紧紧一裹,裹成一个大卷饼,重重倒向床的另一边。
龙邪叹了口气,轻轻上了床,试图把他身下被子抽出来,但是压得太紧实纹丝不动,龙邪不乐意在这节骨眼上教训人,只好连着被子给他整个地抱住,躯体散发出阵阵清凉,隔着被子慢慢渗过去。
渐渐地,楚卧云感到既温暖又舒爽,梦回当年夏天在空调房里盖被子的时候。
舒服的感觉一起来,才对比出之前浑身酸痛,额头体温奇高,脑袋晕晕沉沉的,咽喉也肿胀不适,他意识到自己的确病了,而龙邪在贴心地给他降温。除了凉意外,还有一股让人上瘾的气味,闻起来是一股醇厚焦枯的木质香。
他和熟悉这股香味,他也抗拒不了,时辰到了,埋藏在寝被里的脑袋斟酌着露出来,去自觉地寻找。
直到贴上了另一副冷冽的唇齿,他才知道这香气的来源。
龙邪居然将玄阳草叶在肺腑里炼化,楚卧云在心里大呼无耻可恶的同时也丝毫不舍得松嘴。很快,空阔的寝殿里,暧昧的吮吸咂嗼声回荡,楚卧云像个饥不择食的Jing怪,把能够吸到烟气的全部咽下,再贪婪地往更深的地方更用力地汲取。
他突然想问问龙邪,胸膛里的火焰燃烧时,会不会也是很疼的。
经过主角两天两夜的人rou降温 人体喂药,楚卧云彻底痊愈。是时候走出去视察主角的事业搞得怎么样了。堂而皇之地往前头的大殿走,没人阻拦,身后依旧是三两个女魔寸步不离地跟着。
从边上的偏门进去的时候看门的硕鼠族魔人还恭恭敬敬地为他开门,入眼便是肃穆的黑殿高台,空旷威严的大殿透着狂野魔幻风,很符合魔尊的气质。龙邪坐于最上端,单手撑在下颌,漫不经心地交叠起双腿,手指在膝盖上点着:“人找到了吗?”
下头,妖娆的紫衣女人双膝跪在地上,低着头,脸色紧绷,战战兢兢:“并……并未,属下待人已经把祭坛,狼戾山,还有接天峡谷等一切有可能出没过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派了上百名青蛇族人蹲守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