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
“师弟……”
“师兄!”
“师弟!!”
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没过多久,都觉得很诡异,很rou麻,同一时间别开了眼。
后面,师兄弟俩又说了很多话,岳夷君走之前还交代他要照顾好身体,几句话反反复复叮嘱了很多遍。楚卧云都忍不住调侃他怎么变得啰嗦起来,越来越像老头子了。惹得岳夷君怫然不悦,甩袖子走了。
楚卧云一头栽倒在床上,他回逍遥宗已经有一阵子了,此刻才产生一种温馨的归属感。的确,与岳夷君冰释前嫌,芥蒂完全消除之后,他才有真正体会到回家了的感觉。
门缝慢慢打开,凑进来一个缠着绷带的脑袋,刁俊杰已经在门外守了老半天,摄于掌门的威严,等人走了才敢进来:“师尊终于醒了!”
刁俊杰绕着他左看看,右看看,小眼睛怎么瞪还是那么点大。楚卧云想起他在阵前拼命搭救自己时视死如归的气概,再瞅他口青鼻肿的脸也觉得顺眼了不少,道:“你看什么?”
小窝瓜的窝瓜脸流露出同情:“师尊,您好像变老了。”
楚卧云没好气地道:“……不会说话你可以闭嘴。”
“是真的!不信您看。”说着撩起了楚卧云挂耳的一绺发丝。
楚卧云放在眼前一看,眼睛瞬间直了。那缕头发灰白灰白的,没有什么光泽,像是长在老头老太太的头皮上。他蓦然惨叫,爬下床冲到铜镜前,看到里头反射出来的人影,只有耳后几片头发白了,模样倒没什么大变化,除却脸色有点难看外,还是原来那个俊俏的仙君。又松了一口气,白着一张脸回到床上。
在他心酸岳夷君Cao劳过度年华逝去的时候,岳夷君可能也在心疼他“小小”年纪白了头发。真有够搞笑。
楚卧云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的,吩咐刁俊杰:“你,去给我弄点儿……黑芝麻、何首乌、山核桃、山萸rou之类的,还有什么能返老还童的仙药都给我弄来。对了对了,上次送给薄师野妹妹的那个夤夜花,不知道离歌那里还有没有……”
晚间用了晚饭,楚卧云的四肢经脉顺畅,吐纳呼吸沉稳,又活蹦乱跳的了,简单收拾了一下。他屏退徒弟们,独自一人走到“训牢”——逍遥宗看管仙界罪犯的监牢。
逍遥宗毗邻东海,迎锋谷往下挖出的训牢常年受海chao影响,走进去,扑面便是chaoshi的水腥气。不过仙门是不太会无缘无故对罪犯施加暴行的。所以此地并没有遍地哀嚎与残忍的血腥味道。
楚卧云走在幽闭的通道里,没有一点光亮,但还是感受到里头射出的一道尖锐的瞪视。
恢复体力后的他耳聪目明,能轻轻松松在黑暗中视物,适应了一会儿,他就看到最深,最黑暗的一间里头的一个人影轮廓。
那个轮廓姿势乖张地盘着腿,头发脏乱,脸颊瘦削得不成样子,腮上半个酒窝一点也看不到了。楚卧云却无法对他产生同情。他见过阳光开朗的殷童,狡黠Yin狠的殷童,癫狂Yin鸷的殷童,现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殷童,倒是很新鲜。
里面传来沙哑的一句:“圣虚前辈,你好啊。”
楚卧云转过身子,直面他道:“是我。”
殷童不答话。
他坐着靠在对面墙壁上,动了动手脚,传来铁索轻微撞击的动静,楚卧云全当这是他的答复,继续说:“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楚卧云:“你是不是从小生活在浮石村?”
“……”
“回答我!”
殷童嗤笑一声,楚卧云道:“你老实答复,我就告诉你竹缕的消息。”
须臾,里头传出一声:“是。”
“那七八个村民是不是死于你手?”
“是。”
楚卧云问:“为什么要害死手无寸铁的凡人?”
“你明知故问。”殷童闷笑两声,“升米恩,斗米仇,我一双腿断在那几个废物手上,你说,我该怎么对他们,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楚卧云:“少年之间的矛盾,本是很好解决的,但你却用镰刀砍伤人在先。惊魄yin侵蚀了你的神识,你发了疯,为了避免你继续伤人,村民才去请了灵音寺的高僧。只不过后来……他们后来的的确确用错了方式。”
这些来自他从竹缕的记忆中读取的信息,但他还想亲口听殷童承认。
殷童靠着墙壁不说话。楚卧云心一狠,说出了违心的话:“但说句不好听的,他们不过是复仇罢了……”
殷童扬声道:“那我砍了他们的四肢,挖了内脏送回去也不过是复仇罢了,你又来管什么闲事?还有那个蠢货,你们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来坑害我!”
楚卧云步步紧逼:“竹缕的腿断了,你又干什么去魔界求取鲸胎治好他?”
殷童没了耐心,不答反问:“竹缕呢?”
“死了,”楚卧云漠然道:“还魂阵拘着他的魂魄,也拘着惊魄yin。明日重新举行仪式。”
说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