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把抱住他胸口,他的话戛然而止。
“薄……薄前辈?”能随意进入秘境还不出发机关的,还有谁呢?当然是刚回来的在隔壁那位了。
“前辈您怎么了?”薄诗野一双有力的臂膀死死捆着他,几乎是把他半压在床上,一张脸埋在他脖颈窝里,仿佛一只娇弱的幼兽往母兽怀里钻,一条腿也架在他下半身,把他整个人给圈圆忽了。楚卧云艰难地去拉扯他的手臂,拉不动,刚想用灵力把他震开,薄诗野的腰/胯动了动,贴得更紧了。他的耳畔里有薄诗野不浅不重的呼吸。
这是……睡着呢?
难不成,他在梦游?
绝壁是梦游。楚卧云回忆起从前涉猎的知识——梦游的人不能叫,不然猝死就是分分钟的事。而且看他白天的情形,搞不好还会走火入魔!
怕惹事的楚卧云只能维持着被压的姿势,等这位帅哥自动醒来。坚持了几分钟,腿都被压麻了,帅哥还不动弹,反倒他昏昏欲睡,一股熟悉的困意席卷了神志。
不能睡啊,不然明天醒过来,一张床上,四眼相对,两两社死。不知道薄诗野会不会直接把他赶出去……
这么想着,眼皮上却似有两块砖头。后来的事,他一点印象也没了。直到日上三竿才睁眼,浑身难受,胳膊肩膀上有种被压迫的麻木感,怪熟悉的。
靠!
靠完之后,门又开了,走进来一个神清气爽的大帅哥,悠闲地道:“阿楚早上好啊。”
“你好……”楚卧云面露尴尬,把被子捂了捂,道:“薄前辈没事就好,您昨晚梦游,吓死在下了。”
薄诗野嘶了一声:“梦游?不可能,我从不梦游。”
“敢问您今早是在哪里醒来的?”
“当然是在我卧房的床上,怎么了?”
为何?难道是他梦里又自己跑回去了?亦或许是他顾面子,不想承认,早上在自己床上醒来后,见自己未醒,不动声色地出去,再死不承认。也罢也罢,避免尴尬,楚卧云乐得他不承认。又道:“您昨天为何那般虚弱?”
“年纪大了,老毛病了,到了化神末期之后,每日只有午时一个时辰是清醒的,其他时辰全在闭关。”
楚卧云点点头:“那您还需保重身体,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同我说。”
“好说。不过,阿楚是不是又忘了什么?”
楚卧云无奈摇头:“好吧,阿野。”
“哈哈哈哈哈。”薄诗野满意极了,“半个时辰后我又得闭关,阿楚来陪我用饭。”
“好,等我更衣。”
两人相视一笑,薄诗野带上门出去,谁也没有去提昨天愉快的不愉快的事。
午餐是粥,薄诗野说这是他唯一会做的食物,熬得极好,一定要楚卧云试试。楚卧云道谢,揭开白瓷罐,里面青白相间的米粒菜叶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他却恍惚间地出神。
不论是香味还是卖相,同龙邪做的,一模一样,只少了几片雾随岛上独有的樱花瓣。
“怎么了?不喜欢?”薄诗野问。
“没有。”楚卧云忙端起瓷碗尝了一口,眼泪都快吃出来了,味道也一模一样。
“你做的粥……为何……”
“为何什么?”薄诗野坐在对面,淡淡道。
“……没什么。”
楚卧云马上又自圆其说了。书中世界,为了节省成本,连非重要配角的npc的脸都捏得一模一样,两碗粥的味道又怎么会特意区别。如果连这点细节都要去纠结,那这家公司的程序员得多写多少代码,多掉多少头发?
一碗粥罢了,还是别自己吓自己了。越想越有道理,楚卧云尝试心无旁骛地吃粥,心里却好像哽了一块大石头。是了,潜虚鼎里宛如是深渊地狱,他的心肝主角还在受苦受难,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自己却安然地养老度假,是不是太过分了?
“对不起,我吃不下……”楚卧云放下碗,在薄诗野晦暗不明的凝视中,默默地把自己关在房里。
……
生活如平静的水流缓缓流淌,楚卧云在北海秘境安定地住了下来,虽然主人薄诗野就在隔壁,但正如他所说,每天只有一个时辰的清醒状态,会过来跟楚卧云聊天打趣,吃饭钓鱼,其他时间都窝在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楚卧云的生活同原来几乎一样,有时候怪无聊的,竟时常盼着薄诗野能早点醒来。
种田文里的宁静安好,世界和平大概就是这样,他对现在的生活满意极了。唯一的无奈,便是薄诗野咋都改不了的梦游毛病,十夜里竟有七八次要来爬他的床,楚卧云想了好多办法,把门拴上、在门口设结界、用捕兽网捉住他……全都无济于事,反倒是一个好好的房间让他毁了好几次,就连搬到最远的阁楼上睡都能被他给找出来。隔天早上他又好好地回到主卧房间里,雷打不动。到后来楚卧云也自暴自弃了,每到子时,静静地躺着等他来,还给他多备了个枕头,只不过他从来不枕,偏喜欢枕楚卧云的咯吱窝。在他的不懈坚持下,楚卧